触即溃的边缘,而其他几王仍在争功、争利。皇甫道知若还纠结于一己之私,势必断送大楚王朝。
他只能选择妥协,和庾含章一样。
帝族皇甫氏,与桓庾二家握手言和,共同攘外安内。庾含章请杀妹妹庾太妃,废亲外甥为幽王,而皇甫道知亦不敢自己坐到那个火烫的位置之上,选择了把皇位留给自己的亲兄长——已故太子——之子。
庾清嘉扬汤止沸,自己都笑了。自己笑了半天后,她抬眼直视着父亲:“阿父,如今朝中一个又粗又蠢的太后,一个状如白痴的皇帝,也是各家平衡的结果吧?不过,如若皇后得力,将来后宫干政便成可能。如今连那愚妇赵氏都在蠢蠢欲动,想把自家侄女拉进参选了。阿父又是作何打算?”
庾含章道:“你妹妹庾献嘉,年龄十三,大小皇帝三岁,可以为良配。”
庾清嘉目中隐隐有雾光:“阿父,献嘉又聪慧又端丽,比我强了十倍!您真的舍得,让她嫁给那个白痴?”
庾含章脸色和铁块似的,冷哼道:“那可是皇后之位!”
庾清嘉眼角终于落泪,都没有伸手拭一拭,而是偏着头问父亲:“我也是尊贵的王妃,怎么觉得日子过得不如家中仆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莫非只有小户人家的女郎才能享有这种幸福?”
庾含章脸色微变,痛惜地看着女儿,胡须在嘴唇上颤抖了半天,才说:“清嘉!阿父对不起你们姐妹!”
☆、第56章 暗潮
杨寄值守一夜下来,回到居住的营房已经是大白天了。他哈欠连天,看到阿盼时眼睛一亮,上去亲亲抱抱。沈岭笑道:“你上辈子一定是打的光棍,所以知道有老婆孩子的珍贵,这一辈子就格外疼惜。”
杨寄道:“寡妇也知道男人的珍贵。昨儿听说了赵太后的故事,想想都觉得要喷饭。”他当笑话一样,把赵太后夤夜召唤面首卫又安进宫侍奉的事说给沈岭听了,又说:“小皇帝才十岁的小屁孩,居然也要大婚了,居然好几家大户抢着要把女儿嫁给他。你说这些世家大族说起来读过书,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好端端的闺女怎么舍得往那种地方送?又不是吃不起饭要卖女儿!”
他看着怀里的宝贝疙瘩,吃手吃得口水直流,愈发觉得那些人有病。要是谁叫他把阿盼随便嫁给个糊涂蛋,哪怕是嫁给皇帝他也不干!
沈岭问:“小皇帝这早晚就要大婚了?几家求这个皇后之位?”
杨寄掰指头数了数:“四家,庾、桓、王——”
“赵。”沈岭自己答道,“赵氏原是寒门,怎么也会想这个?”
“横竖出了个太后,寒门也成了高门了。”杨寄又打了个哈欠。沈岭从他怀里接过杨盼,说:“你累了一晚上了,睡吧。我看门口有豆粥摊子,东西颇为干净,我带阿盼去喝粥,顺便出去玩一玩。”
杨寄也确实累了,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二舅兄,躺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沈岭已经回来了,阿盼四仰八叉睡着,她舅舅却在那里读书。杨寄揉揉眼睛,问:“多早晚了?”沈岭笑道:“过午了。营房里送来的胙食,我给你留着,我自己在外头买了饭菜,也留了些给你。”
杨寄顿觉心情明媚,下桌洗漱后狼吞虎咽一番,抚着肚子说:“如今我饭量越来越大了,加上天天操练,身上块儿肉都长出来了。若是这会儿叫我上阵杀敌,一定能杀得更多!”
沈岭笑道:“杀得更多?叫你再一次一人战六千,你干不干?”
“不干。”杨寄老老实实说,“你真扫我的脸!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所谓一个人战六千,除了那时候不怕死,一心只想为山子报仇的胆量,就是后头已经黑压压地来了陶都督的援兵。那些江陵的士卒们,看到援兵前来,自然转身要逃,所以才给我杀了个正着。”
“不错。你能不妄自尊大,倒是个清醒人。”沈岭含笑点点头,“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意思了,不过,时机得宜,也是巧妙。但是,你真的只打算练练刀兵弓箭,将来还上阵当马前卒?没有他想?”
杨寄道:“我当然更想在后头当陶都督一样的指挥将军了,在后帐里,发发令就是,多惬意!”
沈岭抚掌说:“对了,就是要有这个心思。不过,在后帐可不算舒服惬意,这个,等你到了后帐就知道了。”
杨寄心思却不在这里,问:“阿兄,你最聪明的,你帮我想想,如今我怎么才能和阿圆尽快团圆?建德王那龟孙子一定要我给他立功,可我天天蹲宫门口,跟石头狮子差不多,立个屁功啊!”
沈岭面色微微沉了沉,许久后摇摇头:“让你和阿圆团圆的法子,我也没有。但要立功,你自然不能当石头狮子了。”
“那我要当什么?”
沈岭沉吟片刻说:“搅混水的鱼。”
“鱼?”杨寄听不明白,正准备追问,沈岭却突然转换了话题,拿出一只青铜的小酒樽给杨寄看:“阿末,你看这东西好看不好看?”
杨寄定睛一看,青铜樽上已经生满了绿莹莹的铜锈,几乎盖住了它原本的花色,他在手上盘弄了一会儿,说:“好像是件古东西。我好像在建德王府里看到过,也好像在我那些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