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这场灾祸,后又担心朝廷降罪,隐瞒灾情,直至瘟疫扩散无法控制时才上报……即是天灾,也是*。”
项瑶蹙眉,一座十万余人的城镇如今剩不到三成,朝廷耗费百万白银,大抵是让人饱了私囊,却致使染疫而亡者,尽达五万,比受灾三个县总人口还翻了几番。
“当年来赈灾的那位是……”
由远及近的轻快脚步声令屋子里的谈话戛然而止,两人一道睨向门口,就见一名青罗衫裙的丫鬟走进来恭谨道,“我家老爷在天香楼设宴,请将军和夫人赏脸。”
宋弘璟微一沉吟应下,那名丫鬟得了准儿,福身离开。
项瑶睨着人离开的方向,不由蹙眉,“这时候还有心思摆宴?”
“事情已近尾声,留着也无益,当是……践行了。”宋弘璟略有深意地说道。
……
天香楼坐落宿淮河畔,飞檐翘角,楼内雕梁画栋,奢华之余却是冷清,伙计领着人上了三楼最大的包间,何知府站在门口热情恭迎,“宋将军,小侯爷,里面请里面请。”
一名半老徐娘风情的女子站在何大人身旁,招呼伙计赶紧上菜,又是同何大人捂着嘴促狭笑道,“大人,还是叫莺歌燕舞作陪可好,她们俩自打上回见过宋将军,可一直惦记得很。”
正随何夫人入席的项瑶不由停了脚步,薛长庚桃花眼一眯,满眼风流,“当然好,宋将军眼光该是信得过的。”
宋弘璟仿若未闻,替项瑶格挡了下门扇,一身清冽气质与她视线相交时柔和无边。“夫人小心。”
酒楼老板娘闻言讪讪,“夫人生得这般貌美,难怪将军上回连瞧都未瞧一眼,是我眼拙了,待会儿多上好酒好菜赔罪赔罪。”
“小侯爷既好此道,何大人可要好好尽下地主之谊。”宋弘璟淡淡撂了话。
“……”猝不及防就跳了自个挖的坑,薛长庚胸口略塞。
女眷等则入了相邻包间,以一道八折镶云母春游图画屏隔断,何夫人抿着嘴笑得含蓄,“将军瞧着是个疼人的,夫人好福气。”
项瑶笑得羞赧,目光瞟过显得十分正直的某人,暗挑了些许意味深长。
入座不久,一道道精致菜肴就呈了上来,蛋皮包裹着鸭肉馅制成的凤穿金衣,拌着姜丝儿香菜末,炸得金黄,鲜香味美。伙计最后端着炸好的鳜鱼上桌,菜形似松鼠,待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发出吱吱叫声。
“苏州来的厨子最擅长做这道,刺儿不多,宋夫人尝尝。”何夫人大抵事先做过了解,此时热情招呼了道。
项瑶夹一筷子尝试,白嫩鱼肉沾着酱汁入口,酸甜适口,薄而稠浓的酱汁化开,肉嫩味鲜盈满口中。“确是美味。”
一时气氛融洽。
老板娘果然依言送上了好酒,女眷席上的是秋露白,取山间草叶上的露水而名,味道甚是清冽,醇香。项瑶念着自个三分酒量不敢贪杯,却架不住何夫人等一众劝酒,待几杯下肚后就再来者不拒了。
“尊夫人真是好酒量。”何大人远远瞧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忍不住咋舌道。
宋弘璟自项瑶端起第二杯酒盏便一直投落了视线,此时瞧着她因酒意晕染的一片绯红,眼神却甚是晶亮,仿若星辰,实在耀眼。
“咳咳,宋将军,喝一杯?”何大人见状,低低咳嗽了一声企图拉回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