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来了……一间不透风的茅草屋,里面还有炕。
高床软枕没有,新棉花的厚被子两条。
赵兰山一看被子就筋酥骨软,只欲倾身相就。
方域还保持一点警觉心,寻了把椅子坐下打算坐到天亮。
黄鼠狼没有再劝,道后面有口井,可以打水烧来喝。
方域仍然不动,黄鼠狼道:“施主可曾记得八宝寺里的一名小僧通明?他于你有一言之恩,望施主日后能替小僧说两句好话,免得小僧死无葬身之地。”
方域道:“我早猜到了。师傅,除了赵兰山之外,这妖还害了多少人?你受此地供养多年,难道就不愧疚吗?”
黄鼠狼道:“这妖眼尖嘴叼,非是大富之家不入。此地民风纯朴,她向来看不上。”
这也有可能。但难道别的人就活该倒霉了吗?
黄鼠狼听了方域的话,解释道:“我力单势薄,只能济一方,济不了天下。何况那些人若是能把守本心,又怎么会被这妖骗去?施主也能看得出来,这妖的行事粗陋的很,但凡能有一丝警觉都不会上当。”
这也对。
但她谋害人命当是无误的吧?
黄鼠狼道,“她也不算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只是寄在那人名下,权作养子,若有能成才的,便能得一时庇护,不受三界五常所察。只是她辛苦数百年,最后只换作一场空。”他目视两中狗獾中皮毛光亮的那只,道:“这是她这么多年又得的一个开了神智的孩子,她花了这么多年才想到让这孩子也去嫁个人,学她的样子看能不能换一条命活。只是不想冒犯尊驾,实非她们的本意……”
黄鼠狼的话入情入理,方域都快被他说服了。
他便不再跟他辩论这谁是谁非,非我族者,其心必异。他与妖是不同的,如果用人的准则去解读妖的行为,确实不太合适。而他又不打算做个妖类研究家。
方域还是问赵兰山,“他上山两三天就养出这一头长发来,是不是在此地一日便是一年?”
黄鼠狼忙道,“我等妖道浅薄,哪能划地为界,另为小世界?赵先生的头发是吃了那妖的口水长出来的。”
方域被恶心了,看看已经睡成猪样的赵兰山,觉得为了他好,这件事就不必告诉他了。
就让他再受受惊吓吧。
第二天,天亮后,方域和赵兰山顺着黄鼠狼指的方向下山去了。
黄鼠狼再三叮嘱方域,见到显圣一定要替他求情。
还是方域不忍,因为黄鼠狼在地上被压了一夜,今早起来毛都发白了,憔悴得厉害。另两只狗獾也只剩下一口气而已。
方域答应替他求情。
黄鼠狼激动坏了,强撑起半身做揖道:“尊驾高义!日后必报先生大恩!”
方域和赵兰山下山下到一半就被当地村民“逮”住后扭送到派出所了。
山上寺里丢了两个人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村委会先把自己村子查过一遍后,一致认为肯定是外面进来的人干的!
看到方域和赵兰山这两个“外人”就当成犯人给扭送了。
秘书、小高他们赶过去时,看到赵兰山和方域五花大绑,心疼得不得了。要上去替他们解绳子,还险些跟村民发生了冲突。
带他们前来的陶警官更了解怦,制止了小高和秘书跟村民说“他们不是犯人!他们是失踪的人!”,而是跟村民道谢,首先感谢他们的警觉性如此之高,其次感谢他们在配合政府工作上的积极与热心!
然后把人给平安带出了村。在车上,陶警官才跟方域和赵兰山还有小高他们解释,“在当时不跟他们说清是有原因的。村民抓住犯人是有奖金拿的,如果我说你们不是可疑的人而是失踪的人,他们就有可能把你们扣住要‘酬金’,‘谢礼’,那就没这么简单能走得了了。”
经过他的解释,小高他们才明白。他们也是一时急坏了,失了敏锐,不然平时都是江湖里打过滚的老油条,这种事一想就明白的。
赵兰山和方域先被送到医院进行全身检查,然后小高和秘书他们仍然不能见,陶警官要先问话。
病房门一关,陶警官先来找方域,他觉得方域看起来应该不会隐瞒情况。
陶警官先问的是八宝寺主持通明,以前他“失踪”是不是发现了通明的什么马脚?问他在失踪前最后跟通明接触是什么事?两人分别说了什么话?让他仔细回忆回忆。
方域肯定不能说主持通明是条黄鼠狼,八宝寺疑似妖怪修出人形后进行尘世前的普法宣传前站。他只能将寺里的情况大概说一下,比如寺里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人,但好像今天的人跟第二天的不会一样。
陶警官立刻记录下这一重要情况!
方域接着说他失踪前那天晚上去找主持问赵兰山的事,看到他在一个习字本上写描红。不知这算不算问题?他倒是没看清那描红本上有什么字?
“很有价值!”陶警官肯定的说。
至于在赵兰山那里,他受到的就完全是盘问了。
“姓名。”
“赵兰山。”
“性别。”
“……男?”赵兰山很想说一句:您看我像女的吗?
陶警官不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