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童百丽说,见她像没听见一样,就自己拿上钱包出去了。
咖啡厅在酒店的第十九层,窗外有着很美丽的城市景色。段玉海点了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坐在窗前欣赏风景,这是他几天以来最轻松也最像旅行的时刻了。
而且他此时身体也不难受了,也看不到刀白凤,真是太好了。
这时有个白人女人来搭讪,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言行中透露出暧昧的信息。这个女人足有五十多岁,老皮老肉,看起来十分像美国电影中的保姆,身形庞大。她浓妆艳抹,在段玉海面前骚首弄姿,摆出等他追求的架势。
段玉海好笑,不知这寂寞的白人女人用这种手段勾搭了多少来这里打工的移民,看到他就以为能轻松上手?他也不拒绝,高坐钓鱼台的看这女人的丑态来作乐。看她在他面前摆出种种条件,暗示她的房间号码,说起她在乡下的农场,说起她的年轻情人以证明她还是很有魅力等等。
侍者来换过两次咖啡,对他们这一对组合不免投以惊异的注目,咖啡厅中其他的客人也不乏对他们这桌好奇的人,这让段玉海渐生烦意,好像他也成了笼中的猴子任人观赏取乐,就拿起账单示意侍者买单。为了对这个女人表示他并不是缺钱而愿意卖身的男人,他将两人的账单都付了。但这好像给了这个女人更糟糕的暗示,她竟然在他起身后,也站起来挽上了他的手。
这下连侍者和客人都认为他们已经谈好价钱,准备回房间了。
段玉海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闹起丑事,勉强陪这个女人走到咖啡厅外,他才抽回手说:“感谢您的青睐,女士,请原谅我不能相陪了。”
这位女士显然不明白,还要去拉他,他只好露出恶相,“请您不要再骚扰我了!您的年龄和我的母亲一样大!实在不是我心仪的对象!”
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发了疯,愤怒的用脚踢他,用手包打他,一点也看不出风度来,段玉海实在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这个女人竟然能转脸就变成泼妇,难道此时她不应该羞臊的赶紧离开吗?她就不嫌丢脸吗?简直比农村的大妈还不要脸!
段玉海只想一会儿侍者就会过来阻止她,但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打了好几下都没有人来,他却不敢还手,之前才被警察认为是疯子,他又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根本不想进警察局再体会一次歧视。没有办法,他看到旁边就是消防通道,只好躲进去,结果那个女人也追进来,竟然一脚把他给踢下了楼梯!
段玉海滚下楼梯,浑身疼的厉害。那个女人没有再追下来打,可能也怕他受伤太重被他追究,她逃走后,他躺在地上许久都没能爬起来,断断续续的叫救命,也没有人听到过来。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段玉海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委屈加恐惧让他更加难受,爬都爬不起来了。
他只希望能尽快有人找到他,发现他。
百丽……百丽一定会来找他的……
他在地上蜷缩起来。
这时面前又出现了一双腿,他抬起头,是刀白凤。她穿着夏日的套裙,连有些长的额发都跟生前一模一样,他还记得刀白凤最后一件跟他说的事就是想换个理发师,现在这个手艺越来越敷衍,还总是推销东西和服务。
“白凤……”他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可能是此时此刻并没有旁人,他又实在太倒霉,便不顾脸面起来。“白凤,你看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要害我了好吗?”他往后缩了缩,还是不肯爬起来。
刀白凤蹲下来,向他伸出手,他吓得眼泪更多了,“白凤,你饶了我,等我回去后一定把钱都给你父母!”
——我爱你。
段玉海就说:“我也爱你!”——你真的爱我?段玉海用力点头,不停点头,生怕她不相信就要来杀他。
——我相信你
段玉海挤出一个笑,好像很欣慰很高兴,还强抑住害怕去抬头看刀白凤泛白的脸。
——你信不信我?
段玉海:“相信,我只相信你!”
—— 真的吗?
段玉海继续拼命点头。
之后不知过去多久他才被酒店的清洁工发现,直接被送回了房间,医生也被叫来了,怀疑他嗑药。
他当然没有嗑药,但医生大概是受到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建议他暂时不要再吃任何药片,“是的,先生,我知道,我明白,但你要知道,为了您的健康,请不要再服用任何不明的药物了,这是为了您好!”除了这个建议外,那个医生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
段玉海气得发疯!他病得那么重!从住进酒店的第一天开始就感冒了,还有疲惫,压力大等等搞得他这么严重,而医生竟然就听信酒店侍者和警察的怀疑就认为他这都是嗑药引起的!不负责任!庸医!
另一个让他生气的事就是童百丽在他离开后一直在整理行李!房间里还是乱得不像话!侍者们把他送回来时竟然连个能放下他的地方都没有。沙发、床都堆得满满的。
当然,童百丽也没有发现他失踪的事。
而且他们回到房间后没多久就必须出发去机场了。
童百丽好像也丝毫不在意他被人抬回来,只关心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