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婉义愤填膺,“反正我一分都不赔!我咨询了,律师说婚姻自由感情自由,没有任何工作能凌驾于法律之上,阻止员工谈恋爱这条破规矩无效,咱用不着赔钱。”
温浅答所非问:“你没看今早的头条吗?”
“什么头条?还没来得及呢,我这不是陪樊歆打针换药么!”莫婉婉翻出手机,打开新闻网页,猛地一睁眼,“你脑子被门卡了,三个亿啊!干嘛赔他!”
温浅看向头顶的天空,苍穹湛蓝流云飘逸,他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半点肉痛的感觉也没有,反倒显出几分轻松愉悦出来,他说:“你这智商不会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赔钱就是妥协了!”
“果然。”温浅摇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莫婉婉,“肤浅的人认为是妥协,却不懂这叫以退为进,反守为攻。”
莫婉婉:“……”她还真听不懂……
温浅没跟她解释,径直进了樊歆的房间,医生已打完针离开,樊歆吊着点滴坐在窗前,遥望楼底小区花圃里的花,那是一大片金盏菊,黄澄澄金灿灿的像一个个小太阳,往常她看到总会欢喜微笑,而今却笑不出来。
温浅走到她身侧,跟她一道去看那片花。从房内往外瞧,四方的窗台像一个相框,将两人的背影定格为画面,他的颀长挺拔与她的安静端坐,辉亮的光线给两人镀上淡淡的光圈,这阳光下一站一坐的彼此静默,有着写意风的唯美。
许久,樊歆转过头去看温浅,“温先生,那笔违约金……”
温浅猜到她的意图,截住她的话,“提钱的话就免了,好好养伤吧。”又道:“如果过意不去那就当借我的好了。”虽然是永远不用还的借款。
樊歆心里腾起感激,为他的体贴与进退有度——她承受不起这样的人情,如果他坚持不让她还,她必定寝食难安,倒不如以欠款的方式解决。虽然他或许就说说而已,但她这笔巨款,她会尽最大努力偿还。
温浅洞穿她的心思,道:“钱的事已经解决了,至于封杀的问题,你别担心,我会替你……”
“温先生。”樊歆仰起头看他,“你是不是想说,你会动用你的力量解除盛唐的封杀?”
温浅反问:“难道你想被封杀吗?”
樊歆摇头苦笑,“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
樊歆否认,“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跟慕春寅走到这地步纯粹因为我们自己的矛盾,我对他只有兄妹之爱而无男女之爱,有没有你我都会拒绝他的要求。此外,我不满他的专.制,不甘他的束缚,内心一直存在反抗的念头,这矛盾积累已久,早晚会爆发……”
她看向他,郑重其事的请求,“温先生我拜托你,别再插手这件事,我不想把事情越闹越大。”
她微仰着头,一双黑白澄澈的大眼睛凝视着他,温浅竟无法拒绝,半晌他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樊歆回头去看窗外蓝天,苍穹辽阔到没有尽头,几片流云零散的飘荡着,像找不到落脚处的残缺风景。她看了很久,说:“暂时还没想好,但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止住自己的脚步。”
温浅凝视着她,“樊歆,如果我不是你的追求者,如果我只是你志同道合的友人,如果我现在有一条崭新的路,你愿不愿意踏上?”
樊歆一怔,“什么意思?”
温浅乌黑的瞳仁底藏着期盼,似埋在灰烬里隐约可见的炭红色火种,有着不易察觉的炙热。最后他开了口。
“樊歆,跟我去奥地利。”
※
数日后,樊歆以证件丢失为由,向大使馆申请补办了新的个人证件。一切准备就绪,在某个夕阳斜坠的傍晚,她拖着行李箱走入机场,等待去国外的航班。
机场外的天空,一架架飞机尖啸着冲向高耸的云层,而苍穹底下繁华的Y市,灯红酒绿的酒吧深处,两男一女正在激烈豪饮。
桌底下码满了空酒瓶,莫婉婉已吹了十瓶啤酒,还在那里继续灌。周珅双手环胸冷眼旁观,“男人婆你喝多少都没用,反正爷跟你绝交。”
赫祈在旁道:“莫婉婉,我们把你当哥们,你倒好,把我们都卖了!”
周珅冷笑,“哥们哪有舅舅重要!他们可是一家人!”起身一拽赫祈,“走走走,跟这种人有啥好聊!”
“站住!”莫婉婉一拍桌子,“背着你们做那些是老子不对,老子喝了三天酒跟你们赔礼道歉,你们也该消消气了!再说,你们凭什么跟老子绝交,老子真做错了?”
吹了十瓶,莫婉婉脸颊通红,但并未酒深,她揉揉短发,理直气壮:“是,温浅是我亲戚,可慕春寅也是我哥们!但我从没有偏袒谁!要真说偏袒,我也是偏袒樊歆!她喜欢谁,我就撮合谁!”
“你撮合她跟温浅,你有问过她意见吗?自作主张真的好吗?”
“我自作主张是不对!但你们这么说我,是因为你们没像我一样陪她走过暗恋的过程,没无望的陪她在琴房听过无数次琴,没绝望的陪她看着喜欢的人牵别人的手,所以你们根本无法体会这种心碎与卑微!只有我知道,所以我希望她得到弥补!我希望她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