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车间少一个人就是少一份劳动力,你看啊,王刚这个月去上海出差,而焕然是刚从鞍山回来......哎呀,老吴,我不是装作困难,是真的困难啊,我们车间只能派三个人,多一个人也不行啦。”
董玉山是背对门说话,窗外飘着白花花的杨絮,他桌上放了一个白色搪瓷缸,里面是已经凉透的小半杯茶。焕然看了一眼,用手摸着外缘试试温度,然后拿了暖壶过来,水刚沏到一半,董玉山这边挂了电话,脸上依旧郁闷。
“怎么了,师傅?”
“哎——”董玉山叹口气才说,“这个月咱们车间又有下乡劳动任务,刚才人事科老张来电话,让我中午吃饭前,务必把人名单交上去,如果不交,就要罚钱,你说有他们这样办事的嘛!下任务比放屁还快,来了就说,还是急茬,好歹给一天商量的时间啊。”
“您别生气,人事科办事历来这样,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焕然把从东北带来的土特产放到桌上,“师傅,这是给您还是师娘买的,有榛子松子还有几种蘑菇,您回家时别忘记带走。”
“噢噢!”董玉山茫然地点点头,其实他就没听焕然说什么,脑子里全是人事科中午吃饭务必把人名单上交的死规定。
焕然看出来了,问他:“师傅,咱们车间这一次派几个人去。”
“现在工作量大,我就想派两个人去,但人事科说每个车间最少派三个人,还说这是最低标准。如果达不到,就要处罚,哎——”董玉山手敲膝盖,眉头紧皱。
“那您现在找到几个人了?”焕然问。
一个车间四十位工人,除了小部分外派出差,剩下的有三十多位轮班到。其实,从三十多人中挑选出三个下乡劳动的人并不难,难的是大家都不愿意去,尤其是老员工。
下乡苦,吃的住的都不如城里,去过一次体验体验就得了,谁没事老去?
“现在就找到两个,一个是去年刚来厂的小张,还有一个是年初刚来的小王。反正他俩现在也是学徒阶段,放在车间里也就是打下手。”
“老员工没有自告奋勇去的?”焕然笑着问。
董玉山瞪他一眼,意思是“你自己还不知道?”抬头望一眼表,离名单交付时间只差半小时。哎,这个月奖金不会因为这个而扣掉吧?
“师傅,咱们这一次去哪儿劳动?”
“大兴......不对,是门头沟。”
焕然一愣:“门头沟哪里?”
“枣庄。”
焕然想了想,忽然一乐,“师傅,这次派我去吧,哪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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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一头老母猪有这么大!
田果拖着扫把清理老母猪粪便时,老母猪见她眼生,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站了起来。
“啊!”张扬和另外一个女孩吓得尖叫一声。
野猪有攻击性,老母猪应该也有吧。
田果吓得不敢动,手里举着扫把做武器。
老母猪躺在地上时还不觉什么,如今站起来才显得像一个庞然大物。一头最少超500斤。
猪圈里还有几头正在吃奶的小猪仔,母猪站起来了,大大的□□拖到地上,张扬尴尬,小脸赶紧扭到一侧,脸色绯红。这时,吴婶走过来,冲那只站立的老母猪厉声吼了两嗓子,老母猪嘴巴动动,又重新躺下了,小猪仔一拥而上,嘴里“哼哼唧唧”似乎在向妈妈讨奶吃。
“吓坏了吧。”吴婶笑着拍拍田果肩膀,“不用害怕,它不咬人,就是看你们几个眼生。”
“吴婶,猪也认识人啊?”张扬觉得好神奇,一直以来总觉得这种东西傻乎乎的没灵气。就知道吃,斤两够了便拉去屠宰场。跟狗啊,猫啊,小鸟肯定有区别。
“它们当然认识人喽,我告诉你们,别看猪傻乎乎的,其实聪明的很,谁是外人,谁是熟人它老远就能看出来。”吴婶拿起扫把帮忙一起擦,“而且噢,它若是知道明天屠宰场来车,它就一天不吃不喝,哎,它们啊,也是怕死的。”
“您也舍不得吧?”田果问。
吴婶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一头猪最少养一年多才卖,哪能没感情?
猪舍四四方方并不难清理,就是臭气熏天,带一个氧气罩呼吸都不可能顺畅。中午走出猪舍回村时,每个人只觉得还剩下半条命。
不过快到家门口时,吴婶忽然说:“今天上午大家辛苦了,我让我家闺女烧了一大锅热水,一会儿大家洗洗头洗洗身上然后再去吃饭。”
“哇!”大家发出一声欢呼。
张扬揪揪田果袖子,小声问:“喂,你带来了几块香皂来?”
“两块。”
“那能借我一块吗?”张扬声音小小的。
田果点头:“可以啊,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回屋从书包找出多余的一块香皂,跑出来递给他。
“谢谢啊。”
“张扬!”田果忽然又叫住他,“你的香皂呢?丢了?”
张扬望天长叹,苦涩了一句:“你就当我丢了吧。”
“什么叫当你丢了?是不是他们捣鬼,把你香皂拿走了?”田果也是昨天才知道张扬跟那帮钢铁厂小工住在一起。想必平日里没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