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泽捧着怀里的元宵,目光不断在徐诺和元宵的身上来回穿梭,最后惊喜的看向徐昭,道:“我可能真的有办法救一救他,你可信我?”
徐昭灰暗的眼睛里立刻迸射出惊喜的光泽,不住的点头,道:“我信!朱泽,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大哥。”
望见这一幕的人无不动容,都说徐家兄妹感情深,今次一看,果然如此。
翎羽卫瞧着徐昭裹愁的眉心,目光又往她高耸的小腹上罗了半刻,想起主子的交代,挣扎了一番后,还是说出口:“皇后娘娘,属下还有一件事禀明。”
对于翎羽卫的称呼徐昭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扶着她的上官无痕脸色不善的皱了下眉心。
“皇上已经找到了徐家所有的人,现在整个徐家都被皇上重新接回了京城。”
徐昭整颗心都被提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楚烨要利用徐家来要挟我吗?”
翎羽卫难以置信的看着随口就污蔑皇上用心的皇后,先是一怔,跟着摇头浅笑起来;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皇上日渐消瘦,为什么不得不静卧在床,原来,摊上一个这样的女人,就算不会被气死恼死,也会被她的脑子活活笨死。
“难道在皇后娘娘的心目中,皇上真的就如此不堪吗?”翎羽卫陡然拔高嗓音质问着,目光不止一次的落在她高耸的小腹上,想到近日在翎羽卫中不断流传的那个传言,更是为自己的主子不值当。
他们就该劝说主子不要再管这个女人的任何事了,徐家人恨她,就让他们恨死她算了,徐家族人不愿意认她,就让她被徐家抛弃唾弃算了;徐诺虽说是统领御铃军的大总管,但是死了一个徐诺还有无数好男儿愿意坐上这个位置为天子分忧;徐家明明已经有意欲要判出大梁,又何必将他们再次接回来,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他们在天下人面前遮掩;这一切的一切,难道皇上做的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做了这么多,还是不得到一句好?
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要让皇上做到哪一步,委屈到哪一步,才肯相信只要是为了她好,皇上都会义无反顾的去达成。
翎羽卫被气的呼吸粗重,瞪着一双不满的眼睛狠狠地怒视着徐昭,最后还是想起临来时被叫到圣前的谆谆叮嘱,强压下一腔的怒火,在深呼吸几口后,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声音,道:“皇后娘娘,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注定了一定是要受尽委屈咽下所有的苦楚还要任人栽赃泼黑水的;皇上不愿意让我对你说这些,我自然是要听从圣明的,只是在临走前我还是要说一句,如果你冷静下来,大可以好好思考一番,在这个世上是谁用最无私的人对待你,又是谁可以在被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后,还是坚持着抓紧你的手不愿意离弃半分。”
翎羽卫一说完这段话,便冲着面前的几人微微抱拳;跟着便整个人飞出窗口,几乎在眨眼间便消失在人前。
徐昭现在心思紊乱,根本听不进去翎羽卫的这些话,倒是一旁抱着元宵的朱泽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眼神之中宛若烛火般的光芒蹿跃着落到徐昭和上官无痕的身上;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做自己要做的那件事了。
与此同时,大梁边陲骠骑将军府邸中,深藏于树丛花间中的小院清幽雅致,曲径通幽深处,甚少有人走动,更显空旷宁静。
小院右侧的卧房中,一股股淡淡的药香不断从微微敞开的窗扇中漂浮出来,推门进去一观,房内设置简单清雅,处处都透着一股平和之气;只是在这样凝神静气的环境中,却是有一人高卧床榻,微微侧躺的修长身子稍稍蜷缩着,像是一个极没安全感的孩童;俊美的容颜微微带着苍白,眉心之中藏着郁色,似是因为身体不适他沉睡的并不安稳,薄红的嘴唇偶尔轻轻张合,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楚烨又跌进那个让他竟乎崩溃的梦境之中,苍山林海,如画村庄;那一队人影携手而来,看上去竟是那样般配契合,看着对他来说最重要也是最熟悉的笑脸,他心痛的无法自拔,伸手想去抓住,可不管他使多大的力气却是连她的衣角都碰触不到,张口想要呼唤,那个名字却是哽咽在喉头间,让他连一个音符都叫不出来。
阿昭,你当真如此恨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开我的身边?
阿昭,你当真如此恨我,哪怕是与其他男人孕育孩子也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阿昭,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会归来?
素玄瞧瞧推开房门,探头在看清楚床上的人儿还为苏醒,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跟随的御医说,现在对皇上来讲,最好的治疗就是让他多睡;近日来他这一身消瘦,满目疲惫,暗疾爆发,可不就是在离开了北戎时突然病发的吗?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至今卧床不起除了身体有恙之外更重要的是心病,当日在看到皇后娘娘大腹便便的出现时,他们就知道,娘娘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了。
想到这里,素玄不禁摇了摇头,蹑手蹑脚的走进房内,将快要燃尽的安神香又点了一块,刚准备再轻手轻脚的离开时,那躺在床上的人影忽然动了一下,跟着一声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日已过,翎羽卫应该已经见到阿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