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的到来,一声欢喜的呼声随之传来:“大家,傅先生来了。”
傅先生?在大宛一般都是称教书的夫子为先生,难道眼前之人只是个教书的?可是,听那一声呼喊中的喜悦之色,似乎
之色,似乎此人的身份并不是这么简单。
徐昭眉心一皱,警惕观察的眼神便一直落在男子的身上;而那个男子显然是极为敏锐的,在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身上的那刻,便豁然朝着徐昭站定的方向看过来;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色,凉凉的落在徐昭身上停顿了两秒,跟着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扫开。
注意到男子的动作,徐昭来了兴致;双手一环胸就站定在原地,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傅先生怎么解决眼前的这场剑拔弩张的局势。
而那边,随着声音的呼喊,原本紧张的对峙像是被人忽然投进来一颗石子,一让僵持的双方终于有了动静。
人群开始慢慢散开,不约而同的朝着孤身而来的白衣男子围拢过去,很显然在这些军属的心中,这个‘傅先生’似乎很有地位。
“先生,先生——”童稚的声音再响,跟着就看见一个四五岁般大的孩子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从人群中冲出来,在快要走到男子身前时张开手臂,一下就抱住了男子的双腿,抬起下巴,眨着黑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指着那帮衙差,告状:“这些坏人又来了,他们踢伤了小秦姐姐,还踩脏了秦婆婆亲手做的荷包;听娘说,这些荷包是秦婆婆亲手做来卖钱给小秦姐姐买冬衣的,小秦姐姐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久了,连手腕都遮不住。”
听见这天真无邪的童稚之音,在场之人都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有几个心软的,眼角已经闪现出星碎泪光;当年,如果知道来到这大宛城等待他们的是如此羞辱和磨难,他们宁可跟死在北方,也不愿意踏进这宛城一步。
男子听着紧抱着自己双腿的孩子一声一声的说着刚才发生的情况,宽厚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油亮的头顶,冷漠淡然的脸上居然带出了一丝微笑:“虎子乖,我们去帮秦婆婆把荷包捡起来好不好?”
“好!”小孩子清亮的嗓音如黄鹂啼叫般脆生生的响起。
“傅天泽,你不要多管闲事,别以为我们兄弟真的不敢将你怎么样!”
看着拉着孩童小手走上来的白衣男子,一个衙差色厉内荏的站出来,一双阴沉的眼睛在盯上那白色的身影时,眼神中的怒气简直快要喷出来,很显然,对这些衙差来说,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才是让他们真正嫉恨的。
可傅天泽却像是没听见那人的叫嚣一般,一身孑然如松,身姿冷漠似玉,继续拉着孩童慢慢往桌椅俱损、满地狼籍的散落着破败荷包的地方走去。
这一刻,天地间似乎都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让出了一条道给这一大一小,甚至连先才还飞扬跋扈的衙差都只是干瞪着眼睛看着,却再无一人开口。
直到傅天泽走到一个衙差的面前,蹲下身抓住被他踩在脚底下的荷包一角,淡淡说道:“请让一让。”
“傅天泽!”
“请让一让!”一模一样的话,被说了第二遍。
那个被忽略的衙差气的脸色涨红,高大的身躯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可纵然是这样,他却是不敢像刚才那般对待这些军属一样的态度对待眼前之人;而那个正踩着荷包的衙差在看见开口的兄弟被气的浑身发抖后,居然面露怯意的看向明明在他面前躬下身可却让他连大口喘气都不敢的白色人影,跟着,退后一步,两步,三步……
傅天泽将踩在土里的荷包一个一个的捡起来,这些用粗针细线一针一针绣制出来的荷包,虽然比不上绣房中用金线钩织、银线裹边的上等荷包,可在此刻,却都被他格外珍惜的一个一个的捡起来,轻轻地吹着上面的泥土,拍打着脏污的尘埃;仿佛这些只值三文钱就能买来的小玩意在他心里就是那无价之宝,让人不得小觑半分。
☆、025:小乖乖,来摸摸小蛮腰
而随着他捡荷包的动作,一声淡淡的声音从他嘴里轻飘飘的飘出来:“我记得上次就给你们说过,这个地方不欢迎你们再来,看来你们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衙差们看着傅天泽的动作,全部都不约而同的吞咽着口水;眼前这小子可不是这帮老弱妇孺好欺负,还记得上次好几个兄弟来这里找乐子,还没开始折腾就被他不只是用了什么法子撵走,跟着到了第二天,那几个兄弟的身上就长满了疹子,那疹子又大又痒看上去极其吓人,还没来得及叫来大夫看清楚他们得了什么怪病,几个弟兄就一命呜呼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弟兄们就开始害怕这个永远穿着白衣服的家伙;今天他们来,本来是打听好这家伙不在这里的,怎么忽然又出现了?
衙差们相互望了几眼,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惧怕之意。
这些衙差,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眼下知道自己要踢到铁板,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先才还担心的颜面尊严,只想赶紧就溜。
领头的一个衙差也就是刚才一起叫嚣的最厉害的一个衙差,见傅天泽眼下只顾着捡那些脏荷包,就算是不悦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没做什么,便认为还是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