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致勃勃的胡扯了一通,水榭那边戏台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想是有一场极热闹的杂耍。明霜似是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指:“花园后面在唱戏呢,公子不妨过去瞧瞧,没准儿就走回去了。”
乔清池举目看了看,知道她这算是下逐客令,也就很识相地施礼告辞。
“既是如此,那在下先去试试。”
“公子慢走。”
直到乔清池在视线中行远,杏遥这才嗔怪道:“小姐,您就是图省事儿,也不能直接用我的名字啊,万一往后惹出什么误会来那可怎么好?”
“傻丫头,别人才没那么蠢呢。”说了半天她觉得口渴,招呼左右准备回去。
“什么意思?”杏遥听得糊涂,“难不成那位公子知道您的身份?”
明霜并未言语,信手扯了一根青枝把玩,沿着花圃往小院走,轮椅吱呀吱呀回荡有声。
“翰林院侍读的书童啊……”她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人真好玩儿。”
这样的语调素日本没少听过,但此时江城却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
她果然……待谁都是这样么?
北风微凛,当下是十一月的天气,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
他正看着石板路出神,耳畔忽然听得一阵轻笑。
“小江好像不大高兴啊?”
明霜已停了步子,在前面等他,“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我没让你出剑,你不开心了?”
江城忙垂首说不是。
他这个人太沉闷,有心事从不说出来,只往死里憋,她看着觉得心疼但也猜不出在他想些什么,只好琢磨着逗他:
“你啊,平时别总那么紧张兮兮,剑拔弩张的样子,来者是客,万一吓到人了怎么办?你看小婉,都快被你吓出病了,还不改改?”
江城抿唇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笑一笑?”
他觉得为难,半晌才僵硬地动了动嘴角。明霜瞧着着急,干脆两指头一伸把他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来,定睛一望那表情,自己先乐了,掩着嘴咯咯直笑。
眼见江城一脸无奈,她才乐不可支的收回手,“哎呀,想不到把一个好看的人弄得不好看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对不对遥遥?”
杏遥连气都懒得叹了,“估计也就您觉得有意思吧……”
她觉得无所谓,高兴就好,一路上心情愉悦的摘花扯草,因为叶夫人生的那场气早就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她神采飞扬的模样,江城也莞尔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这样出糗能博她一笑也没什么不好。
午后吃了饭,明霜靠在软榻上浅眠,她怕冷,被子厚厚实实的压了两三层,正睡得舒服,翻了个身,隐约却听到杏遥在耳边轻唤。
她很是不耐地拧起眉,也没睁眼,“什么事?”
知道明霜有起床气,最不喜人打搅睡觉,杏遥细如蚊蚋地低低道:“宜春郡主来了,在外间吃茶等您呢。”
“你没告诉她我身子不适才睡下么?”
“说了。”杏遥也觉得头疼,“可郡主说不打紧,她不喜欢看戏,在这儿边喝茶边等您也是一样。”
这不是明摆着叫人清梦么!
明霜满心恼意地坐起身,拢拢头发低沉道:“梳头更衣!”
“是……”
风风火火地打理了一阵,她按捺怒气,坐在轮椅上由杏遥推出去。外面的阳光已退,屋里显得很阴暗,宜春郡主倚在玫瑰椅上玩她搁在茶几上的棋盘,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情。
明霜咬着牙,眉眼荡开笑意:“郡主如何到我这儿来了?早说一声我也让人准备一下,这儿冷冷清清的,又不好玩。”
闻得动静,宜春郡主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目看她:“那外头看戏才叫没趣儿呢……我一上午都在找你,怎么不见你去?问了叶夫人,她说你出去养病了,我才不信呢,果然一来这儿就逮着你了。”
话不好明说,明霜只笑道:“是我觉得不舒服,也怕应付不来这样的大场面,索性就说不去了。”
“你倒是个聪明人,真会享清闲。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认识的还好,不认识的还得跟他们客套,怪烦的。”
想她刚才的那句话,似乎有事找她,明霜命下人斟茶,略有不解:“郡主特地来我这儿,不知所为何事?”
“你不提我都要忘了。”宜春郡主赶紧把茶杯搁下,凑到她身边去,含笑道,“早听人说你有个贴身侍卫,武功很好,是不是?”
明霜思忖地慢慢颔首:“怎么?郡主是想讨这个人么?”
“不是。”她扬了扬眉,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可巧,前日今上也赏了我一个御前侍卫,身手挺不错的,十来个壮汉,他徒手就摞倒了。不过人虽好,就是太孤傲,知道你这儿有个高手,说什么也要来会一会。”
讲明白了就是来挑衅的,明霜正恼她搅了好梦,一面喝茶一面客套:“但凡习武之人切磋武艺是本性,这情有可原。只是圣上所赐的御前侍卫定然不同一般,我这儿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护院,肯定及不上的,不如就不比了吧?”
宜春郡主是个直性子,当即摆手:“哪儿的话,你别看是宫里出身的就能高人一等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