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颤颤巍巍,去开楼道的密码锁,可夏琋根本没办法低头找数字。
她只能不断地、一刻不停地仰望天空,才能让心口那些源源不断涌动的痛意,不至于第一时间就冲破了眼眶。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得废掉多大的心力,才能对易臻说出那些话,端持住那样的态度。
她仿佛奔跑了整夜一般脱力。
夏琋,你真厉害。
她佩服自己,为自己喝彩。
夏琋开了门,上楼,一步一步的阶梯,仿佛走在琴键上,演奏着一首《分手快乐》。
她想,她和易臻是真的完蛋了,没有回头路了。
其实就像歌词里说的,她也不怕分手,只有一点遗憾难过。
只是,今天的楼梯怎么会这么长,夏琋感觉自己已经到五楼了,可抬眼看看左手边的门牌,401。
也是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特没劲,翕了翕鼻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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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楼楼道口平复了少晌,夏琋回到自己那一层。
好像知道她很快会回来,江舟没有关门,只是虚掩着。
夏琋推门而入,江舟正坐在餐桌边上拆她礼物,见她进来了,匆忙放开,站起了身。
她的行李,他一样都没有乱动,只有序地放在一边。
“你坐啊,我先把东西放好,”夏琋换拖鞋,把箱包往房里拖,顺道和他致歉:“不好意思,让你等好久了,江舟笑笑:“没事,没等多久,你别这么客气。”
夏琋昂昂下巴:“好看吗?那个。”
江舟低头看了眼,就像她说的,很精致的木雕,古朴的夜晚,一尾扁舟正居江心,穹顶有弯月,与之相映成趣。
是花了心思的礼物。
“好看,”他仍在微笑:“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夏琋闪进了卧室。
再从里面出来,夏琋手里拿了两袋饵块和一只草帽。
她撩撩头发,对江舟挥了下手里的东西:“小江,你去云南玩过吗?”
她猝不及防的亲昵称呼让青年有点局促:“没有,工作比较忙,能旅游的机会很少。”
“以后有机会可以去玩玩,”夏琋走去门边,把草帽拿高:“看到这个了吗,是一对从丽江过来的老夫妻送我的。”
她顺手把帽子挂到门把上:“我和他们一起吃了饭,告诉他们我是一个人来散心的单身狗。他们就把这个草帽送我了,告诉我,摩梭人走婚,就会把帽子挂在门外,表明屋里的两个人在约会,其他人不要打扰。他们说,希望我能够早点遇到一个好男人。”
她只是在向他陈述游记见闻和当地风俗,可江舟还是听得有些面热心跳。
他是银行经理,经常能接触到很漂亮的女客户,但……
夏琋不一样,她骨子里有种随心所欲的张扬,是他这样的陈规白领不可企及的,她有意无意的勾引,也是他无法抗拒的。
夏琋走去开冰箱,背朝着江舟:“我看看家里有什么可以一起煮的哦。”
江舟望着女人快埋进冰箱的上身,莫名有些温馨,不自觉脱口而出:“能好好旅游也只能等婚假了。”
夏琋在冰箱里挑来拣去的手不由一僵,接而轻快回道:“还有年假呀。”
考虑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过于孟浪,且别有深意。江舟面露愧色:“嗯……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夏小姐,你别多想。”
“我知道,”夏琋小心翼翼取出两颗草鸡蛋:“江舟,其实……”
她欲言又止。
因为看不到她脸色,所以江舟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她肢体上的每一个细节动作:“怎么了?”
夏琋回道:“其实,我才分手没多久,”他能听见她不太自然的呵笑声:“嗯,不到半个月,刚刚楼下车库那个,就是我前男友,我去和他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江舟答:“蒋姨和我说过。”
夏琋肩头一僵,回过头看他:“我以为你不知道。”
江舟的口吻状似开玩笑,但夏琋清楚他是故意为之:“不然你以为蒋姨老和你提起我干什么,我早就想认识你了,肯定比你想到的还早。”
“……”夏琋讪然,不知作何回应,只能再度回头和冰箱面对面。不多久,她望向江舟,托着满手食材,灿然笑道:“我不会做菜,我们就煮饵块吃吧。”
“我会做饭,”江舟脱了西装,挂在椅背上。他熟稔地挽衬衣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让我来吧。”
夏琋挑挑眉:“我好像说我要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