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有的帝王都与下九流的女子纠缠不清,传出一段段的佳话或是丑闻。
反过来讲,要是有皇室、官家中人与一个老鸨、戏班子班主纠缠不清,那就不需想了,定是天大的笑话。
见到柳如媚真人之后,晋王妃与周静珊都有些意外。
柳如媚的样貌,自然是悦目的,不然也不会入了桑娆的眼,但是,京城锦绣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冷眼旁观、公允评价的话,柳如媚比起颜色各异的闺秀,资质算是寻常。与炤宁、莫心儿、太子妃之流自是没得比较,与她们周家姐妹两个相较,柳如媚因着那一股子浓浓的俗世气而相形见绌。
晋王妃转身落座,看看柳如媚,再看看自己的妹妹,不自觉地开始做比较。
柳如媚身段丰腴,容长脸,面色苍白,一双狐狸一般的吊梢眼,高鼻梁,小巧的嘴巴。那双眼睛透着贪婪、世俗气。
周静珊如今身量纤纤,五官完全长开了,闺中时的小圆脸在消瘦之后成了鹅蛋脸,半月形的大眼睛,肤色白里透红,嫣红的小嘴儿,目光冷静、漠然,一身贵气,举止端庄优雅。
晋王妃想,她要是男人,给她十个柳如媚,也换不走一个周静珊——这结论叫她愈发恼恨,把顾鸿飞恨到了骨子里。
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抛弃正值韶华的静珊!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静珊的脸面往哪儿搁?静珊的品行要坏到什么地步,才让一个男子宁可抛弃她另娶一个就快人老珠黄的女子?
晋王妃觉得心口有些发堵,觉得这室内过于沉闷。
周静珊倒是如常的冷静,细细打量柳如媚之后,转身去携了晋王妃的手,“姐姐,我们回房吧。”
晋王妃自然是很意外的,面上还是当即点头,“好。”出门之后,才叹息道,“难为你了,到了这时候,竟比我还沉得住气。”
周静珊抿出一抹讽刺的笑,“想想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有些不足之处与顾鸿飞挺般配的。现在看到那女人,我想着,兴许那女人与顾鸿飞才是最般配的。有句俚语怎么说的?鱼找鱼虾找虾罢了。”随即,笑容变得苦涩,“是我瞎了眼,别的女子也是如此。能怪谁?谁叫我们都吃他花言巧语那一套呢?”
“那你这意思,是不打算与那女人计较了?”晋王妃问道。
周静珊缓声道,“明面上的刁难,没什么意思吧?我只是不相信她对顾鸿飞一往情深,需得从长计议。如果可以确定她是受人唆使居心叵测,那反倒一定要成全她与顾鸿飞了——顾鸿飞失去一切的时候,就是他们做苦命鸳鸯的时候。若是相反,自然不需为难她。”
顾鸿飞那种人,她会不会放弃是一回事,柳如媚横闯进来害得她险些成为京城的笑柄是另一回事——情有可原倒也罢了,若是蓄意为之,便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到底,她要顾及娘家、姐夫和姐姐的颜面——是她当初无论如何都要嫁给顾鸿飞,那已是错,决不可再因这个错误继续让亲人颜面受损。
“说的是。我们好生商议一番。”晋王妃携了妹妹的手,踏着夜色返回王府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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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皇后去消夏之后,炤宁最为关注的是东宫的动静,其次便是景林提及的与桑娆相关的官员。
皇帝这次分明是撂挑子一段时间的打算,离京前最后一次朝会有言在先:凡军国大事小情,一概交由内阁、燕王等人处理,不得越级前往行宫禀明朝堂事宜。
是因此,这次消夏有点儿带着妻妾、长子避世居住一段时日的意思。
皇帝都不见官员、不带臣子,太子便更不能如此了,蒋连、蒋远等幕僚便都留在了京城。
说起来,先前佟煜栽赃污蔑炤宁的事情,摆明了是太子、蒋家兄弟授意,可到最后,他们三个却是置身事外——皇帝不能狠下心肠处置太子,闹一场之后,一切如常。
太子倒也罢了,炤宁的打算从来就是钝刀子磨着他,而蒋家兄弟也照常过太平日子,便让她有点儿怄火了。他们就差在脸上刻上想害死她的话,继续留着总归是个隐患。
他们其实从没明刀明枪地对她下手,可也正因此,才不能小看。
他们隐忍,有耐心。太子以前的帮手所欠缺的正是这一点。
万一他们成了气候,让她吃暗亏,甚至于让江府吃瘪,那可真就是笑话了。
不行,得想个法子,把这两个人打回原形。有人想害她,她还给人大把时间做准备,那可不叫自信或自大,完全就是有毛病。眼下太子不在京城,他们不过是丧家之犬,没主人护着,收拾起来要容易得多。
至于景林点出的那些官员,倒都是沉得住气的,最起码这几日都不曾找上门来,应该都是在等着皇帝到达行宫之后,再认真权衡桑娆一事的轻重。
只是,对付这些人倒也容易。都不需用到韩越霖几年来获知的林林总总的消息,她的父亲早在辞世前便知晓他们的命脉在何处,而她与韩越霖,只需出手按一按。对于那些人来说,丢人现眼的事情固然举足轻重,可是相较于身家性命,颜面不值一提。
几日来,兄妹两个主要着手的就是这件事,眼下办妥了,炤宁完全空闲下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