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合情合理该成全的。
再说了,明知道不能做正妻还要惦记,那不是犯傻么?太子侧妃也只是说起来好听,宫里的妾室除了特别有手段的,就没一个活得舒心。
真的,到现在他也不能对二女儿生出歉疚——她自己要往火坑里跳,他拦下了,难道还错了不成?
胡思乱想间,蒋连、蒋远走进门来。
“江大人。”
兄弟两个行礼时,对大老爷是这个称谓,根本是要与他撇清关系。
大老爷微微一笑,指了指近前的两把椅子,“坐。”
兄弟二人也不客气,转身落座。
“去年太夫人问起过你们,生怕你们在路上出了闪失,后来才知道,你们随晋王去了北地。”大老爷问道,“这么久了,一切都好么?”
蒋连漫不经心地应一句:“还好。”
蒋远却是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好什么好?哪里好了?要气炸肺了。
他们在进京途中遇到了晋王,晋王那时真可谓是礼贤下士,询问他们对灾情有何良策,他们还以为他是有心要重用他们,便将想法全部告知。
晋王一副对他们青眼有加的样子,于是,他们跟着晋王去了冰天雪地的北方,安置灾民期间,一直不遗余力地出谋划策忙前忙后,可是后来发现,晋王根本就没用他们的意思,将他们晾到了一边。
他们想着,那就不声不响地消化掉这个哑巴亏,尽快进京才是。一提起这件事,晋王便说那可不行,用你们的时候还多着呢。
他们不敢不辞而别,担心晋王事后在御前告状,便一直拖延到了春日跟随他返回京城。
晋王回到京城,他们不需想也知道,没人会为他们请功,甚至于,不会有人愿意记得他们。
今日进城门之前,三老爷已经等在路旁。
从那一刻起,他们就在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大老爷的主意。
大老爷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一笑,他们那些心思,很容易就能猜到。
蒋连给蒋远递了个眼色,警告他不要刚一来就挑起事端,现在还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他笑了笑,问大老爷:“我们想去给太夫人请安,却不能如愿,并且,我瞧着松鹤堂内外像是有专人把守,这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是太夫人的意思。”大老爷淡淡地道,“近来她心情不快,谁都不想见,命专人守在门外,不准闲杂人等随意出入。”
蒋连失笑,“这话我可不信,蒋家的人之于太夫人,会是闲杂人等么?”
“信不信都由你。”大老爷道,“明日我去问问太夫人,她要是愿意见,我亲自将你们送到松鹤堂;她若是不愿意见,我也没法子。况且,现在她眼里的闲杂人等,恐怕只有蒋家。”
“不可能!”蒋远听了这些,到底是沉不住气,冷着脸站起身来。
大老爷收敛了笑意,目光变得冷飕飕的,“你要记住,这是江府。还要记住,绝对的权势与尊卑面前,没有你上蹿下跳甩脸色给人看的余地。”
他只用了一瞬间,便由平易近人的长辈变成了气势慑人的朝堂重臣。
饶是蒋远年轻气盛目空一切,到了此刻,还是被震慑住了。
“今日我让三弟将你们两个接到江府,是有几句话说在前头:你们在京城的日子,最好安分守己,若是生事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便是被处死,我也不会干涉。明日起,你们愿意住在江府便住下,但是只能在跨院行走,不得进入正院。你们要是愿意另寻宅院,那更好,彼此都能过几天清静日子。”
蒋连起身,“明白了。蒋家在京城还有几处宅子,我们当然不会住在这儿,逗留到此时,也只是要等你当面说出这几句话而已。”他拱手行礼,“告辞。日后我们登门做客的时候,希望江家不要失礼于人;而我们要是为着一些事开罪了江府内外的人,也希望你不要以姻亲为由苛责。”
“那是自然。”大老爷并不挽留,“不送。”
江家大小姐这个人,从头到尾,没人提及。大老爷不敢问,蒋连则是根本不能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岳父。
这样的姻亲,双方都已心寒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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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锦衣卫将何峰的供词呈给皇帝,皇帝看完之后,与师庭逸商量了几句,亲自处置了何峰:秋后问斩。
弹劾何寅的折子逐日增多,言辞不过就是说他治家不严教子无方。皇帝看着有点儿烦,先让何寅闭门思过,敲打了言官几句,让他们适可而止。他不喜欢事后诸葛亮往死里踩踏同僚的人。
炤宁老老实实地休息了好几日,总算是不再头疼了,为此满心愉悦,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听得何家事情的结果,只是有点儿惋惜何寅这个人,对于别的,无所谓。何寅,完全可以做个好官的,父亲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能随意走动的当天,她便去了东宫一趟,与太子妃、莫心儿小聚半日。转过天来,回了一趟江府。与大夫人、三夫人说话的时候才知道,这次三老爷雷厉风行,已经给江和仪定了亲事:男方是济南知府三子,庶出。
炤宁道辞往外走的时候,三夫人特地送到了垂花门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