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珊一听江佩仪竟搬出了大老爷,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此事若是惊动了家人,她与顾鸿飞的婚事便又要费一番周折。家里数来数去,只有嫁出去的大姐赞成这桩亲事,父亲要是一气之下把她许给别人可怎么办?
这可不行。
她得去晋王府,求大姐给她做主。大姐是晋王妃,还收拾不了一个被燕王放弃的江炤宁么?
她又冷笑一声,“你们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给个准话,也罢了。我另找人评理去!”
炤宁和江佩仪端坐不动,连句送客的话都懒得说。
周静珊也顾不上这些了,急匆匆走出门去。
“四妹,”江佩仪歉意地道,“都怪我,认识了这种人,好端端给你平添纷扰。”
“你这般维护我,我该跟你道谢才是。”炤宁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你,等她弄清楚原委就没事了。”
“但愿如此。”江佩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她不是这样,过来的时候,经常跟我讲她们家里、京城之中的趣事,我爱听那些。这两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得意忘形,一时又不辨是非迁怒别人。”
炤宁听了,想起予莫对顾鸿飞的评价,笑了,“这倒让我觉得她与顾鸿飞还算般配。”
江佩仪也笑起来,“亏你还有闲心说笑。”
“我们别管这些。”炤宁指一指里间,“一起去里间下几盘棋可好?”
“好啊。”江佩仪欣喜不已,“只是你可要让着我一些,别把我杀得片甲不留才是。听说韩指挥使和予莫都很少赢你呢。”
“别听他们胡说。”炤宁笑着起身,与江佩仪相形去了里间,一面下棋一面闲谈。
周静珊气冲冲地去往垂花门,半路被一名管事妈妈拦下来,“周二小姐,我家太夫人有请。”
她没好气,“我急着要走,改日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管事妈妈笑道:“改日?您到底是晚辈,长辈命人相请而不从,总是不合规矩吧?再说了,您要是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我家太夫人兴许能为您做主呢。”
周静珊目光微闪。当初是江太夫人发话将江炤宁打发出京城的,可见祖孙二人的情分浅薄。今日的事,要是跟太夫人好好儿说说,江炤宁可就有的受了。思及此,她挂上笑脸,“看我,一时头脑发热,什么都顾不得了。我这就跟随妈妈去给太夫人请安。”
“那就好,您请。”
太夫人冷着脸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满腹火气。适才炤宁房里的丫鬟前来传话,要她敲打敲打周家二小姐。她问炤宁怎么不自己出面,丫鬟说等会儿燕王来接她家小姐出门,没工夫教训人。
那个讨债鬼,是不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所有开罪人的事都要让她出面?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也罢。炤宁叫她为难谁,她就往死里为难,出了乱子又不关她的事,自有不孝的儿子出面收拾烂摊子。
周静珊走进门来的时候,太夫人深吸进一口气,面色变得温和,待对方行礼落座之后,询问道:“我听说炤宁给你添了些烦扰,是怎么回事?不妨与我说说,要是那丫头的错,我自会为你做主。”
周静珊心头一喜,赧然道:“多谢太夫人为我做主。今日这件事,真是说来话长。是这么回事……”她将经过说了一遍,也没忘记复述了江佩仪威胁自己的话。那个书呆子居然敢义正词严地教训自己,活该被拖下水。
太夫人听完,看着周静珊舔了舔嘴唇,现出粉红的舌尖,随后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心下反感不已,冷声问道:“周家的女儿难道都不知道笑不露齿的规矩么?我们家的女孩子打十岁之后,哪一个都不再有吐舌头、舔嘴唇的膈应人的举动了。你倒是稀奇得很,对着男人也是这德行么?”
“……”变化来得太快,周静珊一时间瞠目结舌。
“真是奇了,顾指挥使看上你什么了?瞧上了你的中人之姿、叫人倒胃口的举止?”太夫人嫌恶地蹙眉,“疑心别人要抢你的意中人?打量谁都与你一样的愚蠢不成?炤宁先得了皇帝的厚赏,今日燕王殿下又给她送来诸多金银珠宝,这般的殊荣,是你可比的?你见她都是高攀。没错,你的姐姐是晋王妃,可那又与你有何关系?竟敢跑到我们江家来胡说八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她重重地拍了一下炕桌。
周静珊吓得周身一震,胆怯地站起身来。
太夫人多年来专横跋扈,发起火来气势十足,吓不住儿孙,却吓得住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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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蓠去松鹤堂传话之后,到外院找徐岩,看他查晋王府的进展如何。
没想到,步入外院,便看到了师庭逸正与徐岩说话。
她脚步顿了顿,心念一转,上前去屈膝行礼。
师庭逸语声温和:“四小姐呢?”
“四小姐啊,”红蓠脆生生答道,“被周二小姐绊住了,这会儿定是不能出来见您。”说完给徐岩递了个眼色。
徐岩拱手道辞,走开去之前,眼含警告地凝了红蓠一眼。他担心这丫头自作主张出难题,搅得师庭逸和炤宁又闹别扭。
红蓠只当没看到,低声告诉师庭逸:“殿下,周二小姐说我家小姐和顾指挥使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