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巴图蒙克。”
漪乔原本也是不知道历史上的达延可汗的,但依据她所知的对号入座,照儿将来御驾亲征痛打的就是巴图蒙克。应州大捷后,蒙古人长时间不敢犯边。
儿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能瞧得出儿子有极高的军事天分,他能完胜他父辈的对手,是意料之中的,她也欣慰。应州大捷本身是好事,但漪乔却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嗯,我大概能猜到了。巴图蒙克也算是近百年来蒙古头领里少有的翘楚了,只是人实在是狂,被长哥儿挫败,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祐樘一转眸,发觉漪乔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乔儿怎么了?”
漪乔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犹豫。
她这大半月一直和他蜜里调油,将巴图蒙克那件事暂且搁在了一边。但如今这件事浮了上来,当初险被凌-辱的愤怒与无助再度袭来,她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漪乔眼神凝滞,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场景——
“我这么做,是想让朱祐樘看一出好戏。”
“你看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棺材里,我现在剁了他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他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是不易……”
“闭嘴!不准那么说他!”
“我告诉你,你现在怎么对我的,过会儿我就千百倍地还给他!”
“我救不了他也救不了炜儿,现在连你也来欺负我!”
“我还以为你会跑走,原来还是惦记着这病秧子的尸首。”
“祐樘,我该怎么办……你能听到么?听到了就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我还想再见到你,我好想你……”
……
漪乔忽地坐起身来,攥了攥手。
祐樘见她面色发白,执起她的手,敛容道:“乔儿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
漪乔呼出胸臆间一口闷气,望他一眼,又略错了错目光,道:“我告诉你一件事。”言讫,她思虑了一下措辞,开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
他的面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冷,她讲到后面时,他的眼眸中已是寒芒凛凛。
他忽然下榻起身,面容沉肃看向她:“你为什么迟迟不告诉我?”
漪乔瞧着他的脸色,愣了一愣,害怕他误会,连忙去拉他,道:“你不要误会,我没被他占便宜的……”
他沉了口气,双手扶着她的手臂,道:“乔儿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漪乔闻言心头一暖,复又低头道:“起先是想告诉你的,但觉得煞风景。后来这件事被搁置,我偶尔想起又开始犹豫,想着告诉你算不算给你添事儿……”
他沉着脸道:“你有这想法简直该打。”说着话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到怀里,低头轻声道,“还受什么委屈没有?”
漪乔摇摇头道:“没……不对,还有。”
她感到他抱她的手臂略略一紧,晓得他这是紧张她,也不与他卖关子了,伏在他胸前道:“我等你等得辛苦,还天天做噩梦,这算不算委屈?”
他在她发顶吻了吻,低声道:“算。”又在她背后拍抚着,柔声道,“乔儿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乔儿什么都不必怕。”
漪乔握着他的手,低低“嗯”了声。
他出神少顷,幽幽叹息,自责道:“是我不好,我该派人一直随护你左右的。”
“那是意外,谁也没长前后眼。何况我是皇太后又是嗣君生母,又没人想害我,本身不需要保护。”
他顿了顿,拥紧她,道:“乔儿真的打了他一顿?”
漪乔忽然觉着这个听起来甚是剽悍,干咳一下,道:“嗯……我后来想想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诶,真的不是你在帮我?”
“乔儿这样想也没错。”
漪乔一愣,继而明白了他的意思,抿唇道:“我抱定背水一战的决心确实很大程度上源于你。我跟他拼命前,握着你的手跟你说了几句话。”她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纵然是死,也定要护你到最后一刻。”
他缄默片时,忽然俯身在她脸颊上温柔地亲了亲,又倏而冷了脸,松开她站起身:“巴图蒙克那个龌龊伧夫。”
伧夫是古代讥人粗俗鄙贱的称呼。漪乔记得他上次用这个词,也是搁在了巴图蒙克身上。当年她怀着长哥儿被巴图蒙克截了道儿,回宫后,他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就说巴图蒙克是个伧夫。后来她与他怄气那回,他也是直接称巴图蒙克伧夫的。
漪乔想起他刚才的话,不由笑道:“夫君适才不还说巴图蒙克是蒙古头领里的翘楚么?”
他正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隐现杀气,听了她这话,转首看她一眼,道:“那也掩不住伧夫本性。”
漪乔捂嘴笑了笑,又想了一想,补充道:“哦对了,他还质疑你能否人道。”反正都这样了,也不怕多一笔账。
她这话不是编排巴图蒙克,他好几次话里话外都透着这个意思。不过巴图蒙克好像从来只在她面前说,没在他跟前这么提过。
他面上神色变幻莫测,忽然道:“乔儿喂我一块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