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姑祖母曾经也是皇后啊,他太奶奶还是齐国鲁国的双重太后汉高祖和高后唯一的嫡长大公主呢。最看不惯陈君爱那种到哪里都沉默到发毛的性子,关键是现在还要拉着他堂堂宣平侯世子一起走隐姓埋名的低调路线!
不过再怎么说还是技不如人啊,张琳琅摇头啧啧嘴,最后只好打马上前调侃道:“来长安两个月都不回家看看,你行啊你。陈君爱,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张琳琅,你们乡下人话真多。”
陈君爱单手执着马缰,目视前方的说完这句话就打马从张琳琅的身边旁若无人的走了过去,留下帅气的宣平侯世子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军马走了几步陈君爱发现张琳琅还没跟上来,不有斜着一双杏眼回头看去,见张琳琅正在整理自己的玄色披风,不有轻轻一叹。
“怎么了,好好的又叹气。”张琳琅看着前面勒住马缰的陈君爱,知道这个师弟是在等自己。
陈君爱看了一眼他胯下那匹神俊无比的“乌云盖雪”和他身上那席华贵的蓝锦丝绸长衣微微摇头道:“你这浮夸的习惯什么时候改掉再来找我说话。”
张琳琅见他催动军马向前走了,也赶不及再收拾什么披风,一把拽下来那滚边银丝的黑色披风快马追了上来,在陈君爱身侧探头小声道:“喂,这里没人把咱们当贵公子,去掉宣平侯府和堂邑侯府的名头,谁知道常年被父母扔出去的张琳琅和陈君爱是谁?咱俩现在就是两个中大夫府掌簿选出来的使团跟班,你还不穿好点,省的那些看人下菜碟的人亏待了咱们,就你那小身板,这么点衣裳,晚上冷的你就哭吧。”
他好歹也是陈君爱的师兄,黑着脸说完便把那件精挑细选的披风塞在了陈君爱手上,挑了下眉毛就向前走了。
汉军出征后,刘彻很快就收到了一封淮南王刘安的上书,这封上书十分之长,其内容竟然是劝刘彻早日班师回朝,言说闽粤内部已经分裂迟早自行消耗殆尽,希望天子不要继续发动对闽粤的战争劳民伤财。
淮南王是个有名的文人王爷,文章写得倒是极尽文采,态度也是躬逊谦卑,可是这么长的奏章让刘彻读来是越读越心烦,别说给他批阅回复了直接就一反手丢在了一边。
陈娇见刘彻极不耐烦的将一张长长的绢帛上书丢在一旁,就知他心情不好。
“陛下?”陈娇坐在宣室寝殿的床榻上喊刘彻。
刘彻面前的长案上堆满了奏章,有些来自雁门,有些来自南越,他光看这些北上的雁门战报就够心烦的,偏偏南边还没开打淮南王就上书说些丧气话,令他非常不满,甚至都没有听到陈娇的声音。
陈娇远远的看着刘彻一卷一卷的竹简来回开了合合了扔,真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自从陈娇有孕以后,随着月份的增长她对刘彻出乎意料的依赖也越来越强烈,甚至有时候醒来看不到刘彻都会发怒。为了让陈娇的情绪尽量稳定,刘彻把她接到自己的燕寝来,这样即使他批阅奏章的时候也能让陈娇看到。
不过刘彻和陈娇一样,燕寝里不喜欢让别人进入,尤其是他在里面处理政务,除了苏一、曹小北以外,其他人几乎都要在外面伺候,若不得圣谕便不能入内。偏偏这会儿曹小北和苏一都各忙各的不在眼前,所以也就没人提醒刘彻陈娇在喊他。
“陛下!”陈娇半躺在床榻上又喊了一声,刘彻还是没听到,她便有些不耐烦,高声叫道:“彻,彻,刘彻!”
陈娇有孕特别容易暴躁发怒,连喊几声刘彻都没听见她就生气了,扭着一口气偏偏不肯叫侍女进来,硬是奋力撑起自己行动不便的身体想从榻上下来。
陈娇坐在床榻边沿,努力捧着挡住视线越来越圆的小腹,想要勾起地上的鞋子。陈娇怀的是双生子嗣,肚子自然比一般人大的多,甚至腿脚都有些浮肿,现在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无论做什么都很吃力,所以即使是最简单微小动作也会让她很为难。
刘彻看奏章看的也烦了,一偏头正看见陈娇凝眉坐在床沿上费劲的晃着腿,那个认真的狠劲和动作的幅度简直把刘彻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跑过去把她抱住。
刘彻抱着她慌张中还有些后怕,万一她刚才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又该如何是好,眼下看着陈娇不依不饶还要下去就有些生气了:“阿娇你做什么!”。
“走开!”陈娇用力推了他一把,那股执拗的火气上来不管不顾就是要穿那双金丝掐边的祥云翘头履。
刘彻与她相处了那么多日子当然知道陈娇孕期脾气极差,喜怒易变极不稳定,他哪里敢松手,别说她推自己一下,就是打他一巴掌他也不能放手由着她闹。
“阿娇,阿娇,你要做什么跟朕说,朕帮你做,好不好?”刘彻也不敢跟她说狠话,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好阿娇,乖。”
“我要穿鞋子。”陈娇下巴一扬瞪了刘彻一眼。
“好,朕让曹……”
“不!你来!”刘彻话都没说完就被陈娇一口回绝。
刘彻眨了眨眼睛,微微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娇就有生气了:“你不愿意我就自己来!”
陈娇说着又要撑起腰来伸腿去勾那只翘头履。
“朕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