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隆虑,你说栗娘娘说的这个笑话好玩吗……”
南宫公主强笑着转身想跟隆虑说话,却发现隆虑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南宫心下一颤,钝痛从胸口传到全身,她自欺欺人的摇着头,“你不告诉我?不,不,你不可能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
“姐姐,其实,其实我……我昨天看到了母亲给父皇的上表,就是,就是请求父皇将姐姐嫁给军臣单于。”隆虑公主终于沉不住气,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不可能!”南宫忽然站起身,情绪激动,“母亲不会这么做!”
栗姬上前几步在南宫公主的身侧用诱惑的声音道:“公主,你怎么那么能那么单纯,你想想若是不将你送给单于,你母亲如何能暂住猗兰殿,怎么能解除禁足?这是往近了说,要是往远了说,公主不去和亲,胶东王还回得了宫里吗?”
栗姬转了转眼珠继续道:“不瞒公主说,馆陶长公主给陛下出的这个让公主远嫁的主意可真是绝了,不但能让你母亲心甘情愿的献出公主保住她自己的地位,还能让馆陶长公主未来的女婿胶东王回宫,就是可怜了公主啊,我就是想不明白,同样是做母亲的人,长公主能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阿娇出这个主意,怎么公主的母亲就这么狠心呢。”
南宫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缓缓的摇头,泪滴不受控制的从她睁大的眼睛里流出来,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姐姐,你别哭……”隆虑公主毕竟心疼姐姐,拉着南宫公主手想安慰她,却没得到她的任何回应。
栗姬的嘴角和媚眼轻轻的动了动,似笑非笑,在南宫耳侧继续道:“哭有什么用,公主还是快些去长寿殿,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来的齐全,想必在这些人面前公主求太后还有转圜的余地,再不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是啊,姐姐,我陪你去,咱们马上就去长寿殿求祖母皇太后!”隆虑公主立刻下榻,“敏儿,快给我梳洗,准备车驾,我呸姐姐立刻就去长乐宫!”
“真的有用吗?”听说还有转圜的余地南宫公主终于有了反应,她平常虽然柔婉沉静,可到了此刻也早就六神无主,更不要谈什么理智了。
“有没有用还不是要看公主的表现?听说匈奴人凶残野蛮不说,父若死,儿要呈庶母为妻,这种事情……这等禽兽之事,别说是公主,就是寻常的姑娘为了避免也真是宁愿一死。”
“我……”南宫公主忽然要紧了下唇,眼中闪着决绝的光:“若是父皇不肯收回成命,南宫宁愿死在汉地也绝不入胡天一步!”
栗姬站在猗兰殿外,望着姐妹二人的车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红梅,你这法子好,死一个公主算什么,有我在,王娡和他儿子就再也别想翻身!”
☆、第39章 远嫁奴匈
长乐宫长寿殿外,空中彤云翻滚,适才还艳阳当头,不过短短的时间内便传来了闷雷涌动的声音。
长寿殿大殿里的贵人们闻得雷声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几十米外照亮阔殿的唯一光源——那道九米宽的大殿入口。
今天并非一个好日子。馆陶长公主心里想,望着远处慢慢黯淡下来的天光走神了。
她听不清王娡的诉求,也听不清天子的意见,只是看向远处的大门,看到大门的两侧博衣宽袖的宦官双手拢起,静默的弓着背,他们空洞的眼睛望向青石地面,仿佛对外面的雷声充耳不闻,灌入大殿的风将他们垂地的衣袖吹起,画出沉默而寂寥的弧线。
轰隆——又是一阵沉闷的雷声。雷声过后的短暂时间里,阴暗的大殿之内一片沉默。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窦太后坐在长寿殿的主位上闭着眼睛,眼疾让她对声音早已格外敏感,不似他人的侧目观望,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唇边露出浑浊的笑意。
“这个时节变天确实太快了,可不是就像孩子的脸。一会哭一会笑的。”朝元长公主笑着说完,程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美人便点头附和起来。
十数名身穿白底黑花汉服的妙龄宫女捧着灯心铜碗整齐的进入大殿,她们黑发及腰,被一根红色丝带高度一致的绑在发尾,此时正规矩的分作两排点亮了铜柱旁边一只只灯架上的十二碗青鹤灯。
沉默,依旧是沉默。
馆陶长公主望向对面末席而坐,安静垂首的王娡,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她深爱着自己的女儿,因此今日至始至终她都无法理解到底是怎样的勇气才能让王娡狠绝至此,将自己的女儿拱手相送,送到大汉死敌、年过六旬的匈奴单于面前。
这个女人疯了。馆陶长公主看着脸色平静到毫无生气的王娡想。
“我看天子也乏了,这件事哀家同意,为了大汉的稳定与繁荣,王姬的上表哀家准了,对她的做法哀家很欣慰。”窦太后的声音低缓,将每个字都说的异常清晰,“既然王姬说南宫深明大义,那哀家就不操心了,你让南宫早做准备吧。”
前一刻还目光呆滞的王娡听到窦太后的话立刻起身避席,在大殿中央跪下来双手平伸而后额心触手行大礼道:“喏,妾身代南宫谢太后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