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元年,春四月。
在南京城外的官道上,一只车队缓缓而行。
这车队走的也不甚急。在车队的最前面,南京兵部车架司主事陈士举陈大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陪着北平都司都指挥佥事张信。其实用陪同这个词也并不恰当。
因为这陈大人学习骑马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这初学乍练还不熟练。张大人谙熟马技,从旁指导,在他边上同行,其实也有个保护的意思在里面。
如前所述,这个车队此次是由南京直上北平,路途遥远,倒也不急这一时三刻,车队缓缓而行,每走一段路来,车队总要停下来休息。
每次车队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车上的一干人众都会下的车来活动一下,升升胳膊动动腿。每到这个时候陈大人都会注意到赵侍郎安排的那架大车中都会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下来。
其他的车上都是陈府的下人,就算陈士举不能全都叫的上名字来,但是基本上都碰过面,算是熟脸,而这几个人陈大人从来没有见过,是已在陈士举看来就非常的扎眼。
特别是其中的一个年轻人,长得白白胖胖的,每次都由旁边的人搀扶着上下车。
这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每当车队停下休息的时候,丫鬟秋兰就指挥着仆人们搬出几案茶点来,就在这路边摆开,再撑上一顶大伞。完全就是一股春游的派头。
要说这陈正老爷子给这宝贝儿子预备的还真挺齐全的。
每到这个时候,陈士举就招呼着张信过来一起吃茶,这张大人也是不客气的人,随叫随到。
“要不要请那边那位公子过来一起?”陈士举又看见那边那位年轻人。
“请也无妨。”张大人怔怔的看了陈士举一眼,表情有些奇怪的问道:“老弟确是不知道那位公子是何人?”
“赵侍郎送我的时候提到过,说是那位年轻公子是他一位故人之子。赶巧也要北上,眼下兵祸将起,怕路上不太平,所以一同上路。”
“这个老狐狸,看来世子的事情,赵侍郎对这陈老弟也隐瞒了,那我还不好将此事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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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心里正这样想着,却听到这边陈士举已经在和那边打招呼了。
“那边那位公子,此处春光正好,可否赏脸过来一坐?”
那年轻人听到陈士举在招呼他,“如此甚好,那就叨扰两位了。”说完由身边人搀扶着慢慢悠悠的过来,有下人端来一个马扎,那年轻人就在陈士举对面坐下。
这下现场最尴尬的就是张大人了,他可是知道世子的身份,这下世子被陈大人突然的叫过来,坐在一起,他这到底是见礼还是假装不知。仔细想想,好像都不合适。这张大人忙找了个借口,说是那边的马匹有恙,要去查看一番。一溜的跑开了。
陈大人哪里知道这些,也不为意,却和世子聊开来了。
“敢问尊驾贵姓?”
“在下姓诸。”世子略一迟疑回到。
“哦,原来是诸公子,此去北平所为何事?”这陈士举倒是什么都打听。
“家父挂念,因此回北平看望。”
“看诸公子似乎身体有疾,这路上可是辛苦的很。公子要多下来走动啊。”
“多劳陈大人挂念,在下自小体弱,不喜走动。这两日在这大车之中,颠簸的厉害,是已只有下来多走动,以解疲乏。”说到车子颠簸这一点陈士举倒是大大的赞同。“公子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两日我也是被颠的浑身难受。要说这车也太差劲。就说这车轮子吧,就是硬邦邦的木头箍上铁皮,那能不颠吗?早知道在南京的时候差人去买点橡胶给轮子绑上,那就要舒服不少了。”
“倒要请教,陈大人所说的橡胶为何物,在下怎么从未听说过?”这诸公子一脸懵逼。
那陈士举哪里知道,在中国古代就没有橡胶这种东西的,橡胶来源于橡胶树,橡胶树原产是在南美洲,中国压根就没有这种树。最早把橡胶树移植到中国还是民国以后的事情了。
陈士举看着诸公子这一脸懵逼的问橡胶是何物。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明朝那个还没有了,就和他想要的自行车和冰镇可乐一样。
“哦,这个,我说的意思是用一些柔软之物包住车轮,那就不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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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颠簸了。”陈士举说到此突然想起那大车之中的棉被。原来在南京出发之时,陈老爷子想到儿子去那北边寒苦之地,那北方不像南方,这四、五月天还是冻得不行,所以这棉被也给他装了几床,反正十余架大车,东西再多也装的下。
人多就是好办事,马上令仆人取出棉被,缠绕在大车的车轮上,再找些麻绳给细细的扎紧,再上车一试。你别说,还真有作用,不但颠簸少了很多,而且那叽叽嘎嘎的声音也小了不少。这样车上人的舒适感也是提高了不少。
诸公子上的车去坐了一段,也觉得很是不错,不禁道:“陈大人真不愧是就职兵部车架司啊。这车马之事真正是如此了得。”言下之意对这陈大人改装的马车甚是满意。又邀请陈士举去他的车中交谈。
陈士举看这诸公子言语间倒也气度不凡。又知道赵侍郎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