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垂眸轻看,见其酒色如玉浆,细细品尝,余香不尽,醇厚柔绵,确实不凡。“不错,这酒藏了有十年了吧。”她侧首看向元掌柜,轻声问道。
元掌柜满脸堆笑,“十年零三个月,女郎也是爱酒之人,说的真准。”
苏颜嘟了嘟红唇,不甚开心:“还是比不上外祖父,若是他老人家来,肯定能说出准确时间的。我就不行了,只能品个大概。”
太子冷冷的瞪了一眼元掌柜,真讨厌,你直接说十年不就成了,非加上那三个月做什么!
元掌柜他好委屈,他这是在夸人好么。
“阑干曲,红扬乡帘旌……”外间传来歌伎的歌声,嗓音清越婉转,妙丽动听。
吴王端着酒杯侧耳倾听,待到一曲尽,才击案相喝,“唱得好,元掌柜……”
太子阴阴的说:“六哥,你想做什么?”你敢弄个下|贱的女子到十娘面前,小心我跟你翻脸。
吴王:“呃……”略尴尬,刚刚听得入神,一时忘记了还有太子和苏家姐妹在。
苏容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她还坐在这里,吴王便能听个歌伎的唱曲听得出神,还想招她过来,直是太不给她脸面了。
苏颜偏头去看太子,凤眼生辉,“我也觉得此女唱得不错,比殿下上次送我的歌伎青柳嗓音还要出色几分。”
青柳?吴王也熟悉啊,闻言连连点头,“十娘子说得不错。”今晚几番相处,令吴王对苏颜的印象有些改观,不在是之前想的仗着容颜出众,又有几分才艺便到显摆,不把人放在眼中的娇纵少女,反而起了几分知己之觉。
太子这货在与苏颜相处中,从来都是两条原则,十娘说的都是对的。如有不对,请参考第一条。吴王要是叫歌女过来,那就是风流滥情,没有皇家体统。十娘喜欢听歌伎的曲,那便是曲遇知音,风雅高尚。总之,太子遇到苏颜,从来都是以她为中心的。
“李安,去请唱曲的女郎过来。”太子随口吩咐道。既然十娘喜欢听,那就叫来让十娘听个够么。
李安领命而去,然后在某一个雅间内,看到聚在一起的七、八个少年和屋中十几个女伎,刚刚被十娘子赞过的歌伎就坐在她哥哥苏正泽身边,眼含柔情的劝酒。
李安呆了呆,正好对上苏正泽的目光,那清越的少年立刻跳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李,李,李总管,难道殿下……”他有些莫名的心虚,太子在,他妹妹就会在啊。以他对他妹子的了解,听到轻寒的歌唱,必定会感兴趣的。
李安呵呵一笑,“刚刚是这位娘子唱的曲儿吧,可否请娘子移步,我们郎君有请。”
跟苏正泽同桌而坐的少年都是他的好友兼同窗,个个年纪气盛,又酒到半途,皆有些醉意。虽觉得苏正泽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一听随便来个人就要把他们好容易请来的轻寒娘子叫走,真是岂有此理。
有心火旺盛的,站起来就开始撸袖子,“小爷告诉你……”一句话未完,就被苏正泽苦着脸给捂嘴按下了,他俯下身,凑到醉了一半的好友耳边,咬牙道:“那是东宫总管。”
“唔,东宫总管也……不……行……”那少年开始还在挣扎,后来就呆了,接着酒醒了一半,木木的看着苏正泽蹭到李安身边,“李总管,可否开恩,别在舍妹面前提我。”
面前这个可是十娘子的哥哥,这个方面必须给,李安连忙点头,“苏郎君正放心,老奴不会多嘴的。不过,这位娘子……”他一指轻寒,话意半吐半露。
苏正泽哪里还能想到别的,马上表态,“您随意。”又转身对轻寒道:“娘子,既有贵人相邀,便请娘子移步吧。”
轻寒也是在欢|场迎来送往以久的,虽然对苏正泽有好感,也想努努力让他给自己赎身,可今天苏正泽的态度说明了请自己去的人,比国公府的少郎君出身还要尊贵,她乐得过去。多个贵人,也多条出路不是。
李安带着轻寒和两个操琴了的女伎才进雅间的门,就听苏颜问他,“李总管,我家五哥可在?”
十娘子您这是什么耳朵!李安不禁回头看看苏正泽所在的雅间,确实离这里不远,可在这各种声音皆有的酒楼中,能听到苏郎君的声间,十娘子也太神了些。
苏颜表示,玩音乐的人,对声音就是这么敏|感。
李安心道,苏郎君对不住,不是咱家不帮您保密,谁让您声音大,被十娘子听到了呢,咱家可不能骗十娘子。“您听得真准,苏郎君就在旁边,这位娘子原是他们请来的。”
苏颜开口就问,“这位娘子可是名唤轻寒?”
“回您的话,奴正是轻寒。”轻寒娘子也算是上都歌伎中的佼佼者,非达官显贵不接,寻常些的官员都不一定能请到她。
因为职业的关系,轻寒眼光毒辣,认人很准,她现在已经确定雅间中人的身份。
她轻摆柳腰,身姿款款的给几人行礼,“轻寒见过几位贵客。”
太子根本就没瞧她一眼,只一门心思的给苏颜挑鱼肉。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太子殿下,今天这个工作真是难为死他了。
苏颜和苏容都对轻寒有些好奇,跟家里哥哥有关系么。轻寒气质不俗,眉眼间带着冷意,与她的名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