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李臭屁盯着她看了半晌,哼笑一声,一招手:
“带走。”
“是!”
王荷荷瞥了一眼身后,一个不男不女的中年,一个打了半辈子的老光棍,一个刚失恋的老处女……一低头,看着自己四个月的身孕,王荷荷无可奈何地摆摆手:
“走吧走吧,老熟人请吃饭喽。”
军营。
“教主,”水堂主嫌弃地挑着碗里的烂菜叶子,“您和这将军这真是老熟人,不是老仇人?”
王荷荷正捧着窝头啃,斜了他一眼,“就当是改善伙食了。”
北冥禹和孙飘渺一个动作,都托着腮帮子,数着一碗里的米粒,摇头:“四个人,就一个窝头,一碗菜汤,一碗稀米汤配咸菜,就你一个人也才勉勉强强,李光弼是想饿死我们这三个打杂的么?”
水堂主噗通一声跪下抱住王荷荷大腿:“教主啊,您也知道我别无所求,就是想吃好吃的啊!我宁可当个饱死鬼也决不当个饿死鬼啊!您就让我去了吧,我肯定能冲出重围给教主夫君带去信儿的啊!”
王荷荷眼皮直跳,寻思半天,摆了摆手:“行吧,准了。”
“多谢教主!教主万岁!”
孙飘渺和北冥禹刚回过神来,水堂主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二人可怜巴巴地转头望向王荷荷。
王荷荷推了推被水堂主嫌弃的那碗菜汤:“走了也好,哝,这样你俩就有菜汤喝了。”
看这俩人捧着俩破碗眼泪汪汪的模样,王荷荷无奈转头从包里掏出两张干饼和两包汤料:“向小兵找个锅,饼掰碎了,泡着吃。”
“谢夫人赏!”
二人兴冲冲地捧着饼和汤包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李将军,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帘子一道黑影闪入,铠甲咔嚓咔嚓地响。
王荷荷眯着眼睛望着一身铁衣寒气逼人的男人:“呦,李将军,这是要杀人吗?”
“十几年了,我上次见你是十几年前,”李光弼盯着她,“你居然和以前一模一样,你怎么能和几十年前一样,连容貌都不变分毫?”
“嗯,我吃得好,在内宅里不必风吹日晒,自然不似李将军吃糠咽菜风吹日晒老得快啊。”
“胡说!”李光弼瞪着她,“你分明,分明和那妖女一样!”
王荷荷摸着肚子,微微一笑:“怎么,你还要杀了我吗?”
李光弼盯着她肚子看了半天,“你、你又怀孕了?”
“怀了四个月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你怀的是谁的野种?”
“啧啧啧,这话说的难听劲儿,和十几年前一个德行。几个月前,我去见了郭子仪一面,顺道又怀了一个。”王荷荷抚着肚子坐下,倒了杯白水,“按照礼数,我倒也不必与你客气什么。我知道你治军严谨,此时战事紧张,你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放我出去。罢了,我在哪都一样,你不用管我,该忙什么忙什么。”
李臭屁黑着脸在她面前杵了大半天,直到孙飘渺和北冥禹乐滋滋地端着汤锅进来还站着呢。
孙飘渺和北冥禹下了一跳,生怕汤被李光弼给抢了,连忙要抱着汤跑出了门。
“你们弄的是什么东西!”
孙飘渺心虚地看了看汤锅又看了看李光弼:“汤汤汤汤……”
“军营里不许私开小灶,没收了。”
“嘿!你凭什么抢我们的汤!”北冥禹眼看着孙飘渺那一锅被抢了,紧紧护好自己这一锅。
“试毒。”
“我呸!”北冥禹低头看到蹲在地上抹眼泪的孙泡沫,不争气地踹了他一脚,“起来!吃饭!”
“汤都没了……”
“不是还有我这一锅呢吗?吃!”北冥禹狠狠地咬了一口饼,瞪着一脸平静的王荷荷,“教主,这人实在是太别扭了,板着个脸,抢别人吃的还不知道示软。”
孙飘渺喝着汤忙不迭:“凑死凑死……”
北冥禹好奇:“哎呦喂,你这小胳膊还敢揍死他?”
“我是说,就是就是,”孙飘渺捂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北冥禹喝着汤,不安地问:“教主,你说咱们带的这半月不到的干粮汤包,黑脸李如果天天都来蹭饭,咱们怎么够啊!”
“急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李臭屁真敢饿着我。”王荷荷翻了个身,躺倒,“睡了。”
翌日。
王荷荷和两个吃货跟班,打包搬到了李臭屁的军帐。
李臭屁的军帐中有一个大帐篷,里面有沙盘,白日里很多军师小将来开会。王荷荷和两个跟班被安置在了里间。
“你倒有胆量,”王荷荷搅着汤锅,瞥了眼摆弄沙盘的男人,“也不知道避嫌。”
李光弼瞥了一眼围着锅炉转的小女人:“你穿着这宽松的军衣不许脱,也不许离开帐子,你需要什么食料医药,就告诉孙大夫,他可以出去采买。”
“不但臭屁,毛病还不少。”
“你煮完汤就进里间待着去。”
“呵呵。”
王荷荷翻了个大白眼,正好不愿意多打理他,端着自己那份汤进了屋。
反正有吃有喝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