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看了靳霜一眼,却没回应,只依旧往那屋里走。靳霜不禁皱眉,提高了声音道:“师父正在紧要关头,你进去若是害他走火入魔怎么办?”
“我觉得他已经走火入魔了。”李璧冷声道,“还是你想看他出事?”
靳霜咬牙,却也是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就不需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身后屋子的房门突然打开,舒无知身着着宽大道袍,一手提剑,自其中走了出来。
“师父!你没事?”眼见舒无知出现,靳霜原本紧绷的面色终于松了些,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朝舒无知道。
舒无知没有理会靳霜,他低垂着眸子,面色苍白,长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身形显得清冷而瘦削,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舒无知是个懒散的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又没有什么脾气,虽然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但却也比现在这样披头散发要好得多,众人见着舒无知的状况,不禁都是一怔,但舒无知沉默着不开口,众人便无法猜测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最后还是靳霜接着道:“师父,你闭关结束了?”
舒无知站在原处,先前一直毫无反应,一直到了现在听到靳霜这句话,才像是突然之间被人自梦中叫醒一般,微微偏过头,看了靳霜一眼。
靳霜往前一步靠近舒无知,还要再说,眼前却是一阵白芒骤然划过!
一切的事情都是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发生,靳霜只觉得周身突地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寒意,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见舒无知已是扬手挥剑,朝着她胸口凛然划下,而也在舒无知出招的同时,苏羡手里赤芒乍现,离火棍亦在同时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格挡了舒无知的一剑!
“师父?”靳霜不敢置信的盯住舒无知看。
苏羡一把拦住靳霜,将她往身后扔了过去,独自站在舒无知面前,沉声道:“他神志不清,听不见你说的。”
“怎么会这样?”靳霜一怔,就连旁边的符蔚和李璧二人亦是不解。
苏羡也说不出个原因来,她戒备的盯着舒无知,想知道对方闭关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苏羡便觉出了不对来。
舒无知的身上,与平日似乎有所不同。
“是酒味?”苏羡忽的想了起来,舒无知喜欢喝酒,不管是执明宗的大殿里还是他练功的地方,总少不了摆上几坛酒,就连出去走几步,他也要将酒壶给带在身上,闲来无事就倒出来喝上几口,他的身上,几乎随时随地都沾着一股子酒味儿。
然而现在,这味道却消失了。
苏羡还记得当初她与夭兰曾经向靳霜打听过舒无知的事情,知道舒无知是为了遗忘某一段往事,所以才需要靠喝酒遗忘那一段记忆,舒无知曾经差点被那段过往给毁了,那段记忆对修行心道的他来说几乎是死穴,所以他只能不断喝酒,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现在他为什么突然不喝酒了?
“糟了!”听到苏羡提到酒,靳霜立即便反应了过来,她忍不住道:“师父,你……”
靳霜还要再问什么,但舒无知听到她的声音,当即便又是一道剑光扫来,苏羡勉力去挡,却发觉对方的力量实在强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她这一挡之下离火棍险些便脱手,不过一次交手之间,苏羡便察觉出了舒无知的实力,对方恐怕早已经到了玄元境,如今不过青炎境的她自然不会是对手。
神志不清的舒无知实在是苏羡所面对过最可怕的敌人,迫人的威压逼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苏羡不知道平日里舒无知究竟压抑了多少实力,但现在他们若再不做些什么,事情恐怕会更加难以收拾。苏羡当机立断,以离火棍勉力对抗舒无知,没有回头的道:“你们快去找酒!”
“酒?”靳霜闻言连忙点头,舒无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便是因为少了酒的压制,想到此处,靳霜连忙回身去执明宗大殿里面找酒。
舒无知听到了动静,身形飘忽之间便要追上离开的靳霜,苏羡却是察觉了他的动作,紧紧跟了上去,离火棍再度横扫过去,迫得舒无知转攻为守,无法再追。
然而舒无知根基在那,苏羡出手虽是灵活却仍无法奈何对方分毫,不过几招之下,苏羡就已经被舒无知给逼得节节败退,她从前虽知晓对方实力高强,却也没想过究竟能够高到什么样的地步,到了现在才发觉,自己这些修为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仍是太过无力,好像蜉蝣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就在情急之际,舒无知剑上锋芒如同天边残月,携着清冷的杀意袭至眼前,苏羡闪身去躲,那一剑却早早被另一人接了下来。
李璧硬接舒无知的一剑,脸色便有些青白了,他却是没有退缩,只将剑锋一挑,勉力格开对方的剑,回头对苏羡道:“我们联手,能拖多久是多久!”
苏羡点头,眼见舒无知再度出手,便又与对方战在了一处。
苏羡不是没有经历过恶战,但是面对着舒无知,却仍旧显得支拙,舒无知精通心道,苏羡亦然,她当初在玄天试上与小柳一战之时,能够看清楚对方的剑势,并且预判对方的走向,便是多亏了心道功法。而到了现在,她才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