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说:“因为Loser要解散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演唱会。”
陆蔓君和李恬恬都吃惊过度,几乎是同时“啊”了一声。Loser正是上升期,好端端的,怎么会解散?丽丰怎么可能会同意呀!
她本来以为是王岳忙着拍戏赚钱,所以才退出的。毕竟几个月前的银行挤提,他一夜之间家财被卷得干干净净。为了生计,肯定要做兼职。但不至于退出吧!
她劝王岳说:“你们正是上升期啊,要是现在退出就太可惜了!虽然现在分成比例低,钱不多,但熬过这一年半载,知名度一旦起来,那才叫赚得多!你现在退出,以后接广告会越来越难的。”
“我知道,但我熬不过这一年半载。”王岳说话时一脸平静,似乎是经历过了歇斯底里后的平静:“我需要钱,现在就要。”
陆蔓君定了定神:“我可以帮你。”
王岳说:“我不想你帮我,而你也不可能一直帮我。这就是赌博,赌以后Loser会更红。这一年半载,我当然可以找你借钱。过后,我会赚更多钱。但是万一赌输了呢,乐队不红了,我拿什么去还钱?那时候广告接不了,戏也拍不了,我们家喝西北风啊?”
陆蔓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王岳家是在楼市低谷时卖房的,估计没卖上什么好价钱。办葬礼和交学费用掉一点,这算是最后一点家底。他现在每个月都要交房租,自然没有安全感。
她混娱乐圈两年,也不是一帆风顺。被冷藏的时候,一部戏都接不到。她不敢保证能一直红下去。万一她接不到戏,家里出了点什么事,没钱借给王岳,怎么办?那时王岳一家不就要睡大街?谁又敢说,Loser一定会成为全港最红的乐队?
“我不想再这样冒险,我要保障我们家人的生活。有电影就接,有广告就拍,到手的钱才是真的。你说啊,存在银行的钱都能一夜之间没了,股票一夜之间可以跌三分之一。甚至英镑都能临时当货币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恬恬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红了再想办法,没钱就想办法赚,你想那么多!”
王岳说:“我有个妈妈要照顾,有个妹妹要上学,我能不想吗?我不像你们,衣食无忧,永远家里有一个大后盾支持你们。我就是他们的后盾。”
众人哑然,感受到了这寥寥几句里,那没顶的压力。王岳的身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可靠的儿子,一个可靠的哥哥。一个个身份算下来,偏偏没有了他自己。
这不是在拍电影,这是真实残酷的生活。这生活里,充满了结账没带钱包的窘迫,哪有这么多出门捡到金子的运气。走错一步,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陆蔓君沉默了好一会:“丽丰那边会同意吗?”
王岳说:“丽丰已经同意了,所以投钱让我们开个迷你演唱会。他们也不缺乐队,一直就想着拿陈珂和别的乐队凑个新的。”这段时间就很流行这样组乐队。
陈珂听不下去了,一把丢下筷子。他心头火起,拿手扇着风。好一会,还不解气,索性站了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王岳拉住他的手说:“闹什么脾气!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没时间,吃完饭赶紧想歌!”
陆蔓君总算明白他们怎么会写不出新歌,这种心情,能写出什么好歌啊!
大卫说:“别想那么多了!”顺手夹了一块烧猪肉给他,“多吃点。”
陈珂看了一眼烧猪肉,放回去:“恶!我不吃烧猪肉,要不你给我糯米肉丸子。”说着,筷子要伸过来。
大卫立刻把饭盒挪开,躲过他的筷子:“不行!缩开你的筷子!”
王岳把自己饭盒里的给了陈珂,笑说:“吃吧!”
周迪说:“陈珂你真过分!”顺手夹走一个丸子。
陈珂:“你这个不要脸的!还说我!”
一群人都笑了。
陆蔓君看着他们笑着打闹,觉得他们好暖啊!伤感什么呢,总会再聚的!
陈珂的歌倒是写了不少,词还没有填完。王岳最近忙着电影和广告,写词速度就变得很慢。难得陆蔓君她们在,陈珂就邀请他们当观众,帮他们试听新歌。
乍听之下都觉得还不错,但并没让人印象深刻。第一首听完,李恬恬热烈鼓掌。刘信说:“不怎么样。”被李恬恬狠狠瞪了一眼后,耸耸肩:“实话都不敢听吗?”
陈珂叹气,停下手里的吉他,回头看其他人:“怎么办啊。”
陆蔓君也觉得不太好。她说不出要怎么改,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但能听得出来,整首歌弥漫着一股老旧的气息。
“就是调子有点老了,感觉没什么创新。你们老是把自己关在练舞室,也不出去走一走,怎么能有新东西出来?”
陈珂若有所思。
陆蔓君想了想,又说:“而且你们没必要全程自己创作啊。加一两首新歌,再翻唱一些老歌,不也可以吗?你们临时写了歌,还得排练,来不及了吧!你们把老歌重新编曲,然后做一个串烧。”
王岳说:“串烧是什么?”
“就是把几首歌的某些部分拼在一起,歌词能接得起来,像一个故事,这样很好玩的。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