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和周迪推着他的背:“坐坐坐。”
陈珂停了筷子,眼光停留在桌子上,不冷不热地来一句:“所以你们是合伙起来,要把我跟他凑一起,是吧。我无所谓,可是人家时间金贵,赶着要去赚大钱。”
王岳被这话一刺,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你这么不想见到我,我走就是了!”
大卫和周迪赶紧拉住:“哎,怎么又吵起来了!来之前不是说好了,不吵架,心平气和聊的吗?”
王岳说:“是他不想聊!你看看他!这是要聊天的态度吗!”
陈珂嗤笑了一声:“好,什么都是我错!你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二话不说就不来练歌,说退出就退出,合约也不管!我们几个人像傻子一样,在练舞室等了好几天!”
连弟弟也闻出这火药味,扯扯陆蔓君的袖子。
陆蔓君小声安慰弟弟,“没事的,就是说着玩。”看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赶紧打圆场说:“聊天慢慢来,先叫点吃的。”抬手喊人加了一份龙虾。
陈珂吃了几口芝士龙虾,又放了筷子。明明浓郁香甜,吃到嘴里也没味道。
王岳看陈珂不想说话的样子,心里发闷:“算了,这顿饭吃下去也没意思,我走了!”说着又想站起来,被陆蔓君拉下来:“好歹把龙虾吃完,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把话都说清楚了。”
陈珂说:“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王岳说:“你听见了!”
大卫说:“你们别这样啊!这么多年兄弟,非要弄成这样吗?”
正说话着,一段熟悉的音乐响起来——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众人停了说话,都朝着声响处回过头。这家餐厅最靠里面是一个小型的表演台,台上此刻站着四个青年,正在演奏最近披头四的新歌《Yesterday》。
主唱歌手闭着眼睛唱:“Yesterday……”音乐像一抹丝巾,飘扬在半空里,悄然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陈珂说:“恶,唱的什么,真烂。”
大卫说:“走调了,他们还鼓掌。”
王岳说:“节奏都打错了。”
周迪说:“低音吉他手在游魂吧,他在弹什么?”
陆蔓君听他们集体吐槽,看着好欢乐。这种默契的氛围多久没出现了。“要不,你们上去唱下?”
陈珂确实有点手痒,蠢蠢欲动,扭头看了一眼大卫、周迪,眼光落在王岳身上时,又哼了一声:“算啦,有些人肯定不想唱。”
大卫起身:“我去跟经理说说。”被王岳拉下了,“陈珂都这么说了,还唱什么。”
陈珂被他这话一噎,不说话了。
龙虾端上来,众人沉默地吃着。陆蔓君看势头没法谈了,“我去下洗手间。”走到洗手间附近时,梁超美正在等她。
梁超美朝他们桌子那边瞥了一眼:“怎么样?”
陆蔓君摇头说:“谈不拢。”
梁超美有点着急,回头往洗手间看几眼:“我之前找的那个粉丝还在里面,吃坏肚子了。后面替补的那个粉丝,临时又说来不了。”
陆蔓君忍不住想叹气了,真是祸不单行啊!她们本来的计划是找一个十来岁的小粉丝,过去找陈珂他们签名,说一些感人肺腑的话的。结果又出了状况。
陆蔓君说:“算了,没办法了。等会你先回去吧。”
她回桌后,大卫和周迪都朝着她看过来,说好的粉丝呢?
陆蔓君不着痕迹地摇头,来不了。
大卫和周迪很是失望。
龙虾吃完了,陆蔓君结了账后,一行人往外走。去停车场要经过一段沙滩,前方密密麻麻围了几十个人,远远地,能听见他们唱歌的声音。
这么巧,办音乐会,不会是梁超美安排的吧……
陆蔓君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顾不得多想,她一手抓陈珂,一手拉王岳,往那边走:“我们去看看吧!”
走近了,那歌声越发清晰,底下的人戴着草帽子,跟着打节拍。“啦,啦啦啦啦,啦啦……”
观众很多,吵吵嚷嚷,伴着海浪声,反倒是热闹。
陈珂抬眼朝前面看,见是一个草草搭建的舞台,诸如架子鼓自然是没有,用的是一个圆形的牛皮鼓。
这设备也真是够简陋,平心而论,唱得也很原生态,不怎么样好。
但这一幕总觉得似曾相识。陈珂下意识朝着大卫、周迪和王岳看去。见他们也正朝着自己看来,估计大家想到的场景都一样。
那一年,四个穷学生要组乐队,买不起吉他,买不起鼓,又不能开口叫家里人要钱。怎么办,只能想办法赚钱。暑假,大夏天,四个人穿着厚厚的毛绒衣服发传单,热得一身都是汗。
太热了,陈珂索性摘了沉得要命的玩偶头套,哼着:“我是只打不死的蟑螂……”一边发传单给路人:“新店开张,平靓正咯!行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王岳走过来,把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