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领着他们往凉亭走,边走边骂:“真见鬼!就一场告别戏,拍了一个大白天还没拍完!”嘴里唠唠叨叨地骂着那个男演员。
陆蔓君也没在意听,把衣服给了眼镜男。他拿出来看了几眼,摸摸布料,大为惊讶:“哎呀,还挺不错。行!我帮你拿给她。最近有个宣传见面会,很多媒体要来的,到时让她穿这几件。放心,她最近宣传多着呢,曝光率肯定高。”
陆蔓君连声道谢。
眼镜男特别亲热地说:“你是恬恬的同学嘛!我肯定得罩着你呀!”
陈珂说:“我可以要梁音的签名吗?”
眼镜男转头看了他一眼。
陆蔓君忙介绍说:“他是我表哥。”
眼镜男说:“可以啊,等会我让她过来,跟你们聊聊天。”他又领着他们去拍摄场边上一棵树底下:“你们站在这儿看吧,太阳毒。”
陆蔓君发现这个眼镜男底下还带了一个助理,专门照顾梁音的。一看梁音演完一场,助理立刻冲过去给她喝水,擦汗,扇风。化妆师则迅速过去补妆。
还在演对戏时,群众演员被领着往凉亭集合。等演完了这一场男女主角的戏,导演开始喊群众演员上场。哗啦一大拨人就过去了。
导演点了下人头,发现群众演员居然还缺了不少人,喊来人一问,发现有几个人中暑了。这还不算什么,演小孩子的龙套根本没来!
小孩子是重点要拍的镜头,导演简直勃然大怒:“副导演!统筹!”一摆手把人喊过来,把手里的纸筒往地下一砸:“人没来,你们居然不知道!你告诉我这怎么拍!”
他花了不少时间指导那个新人,结果拍了一上午,才拍出一场告别戏,念台词还是磕磕绊绊的。他本来就恼火,现在发现群众演员跑了,怒火蹭蹭蹭地冒,“还愣着!还不赶紧去找人啊!”
两姐弟也听说了群众演员跑了,几个人站在边上看热闹。忽然导演往这边一看,指着陆远说:“哎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他手指了一圈,“三个,还有杨伟,你们几个,全顶上!”
其实隔得远,陆蔓君听不太清楚导演在说什么,感觉就像是要找他们当替身。果然,没多久,副导演就奉命跑过来,是柔弱的女生,跑过来哭哭啼啼说,自己还在试用期,如果这次搞不定,她就要收拾包袱走人。希望他们能帮忙。
陆蔓君觉得演戏好玩,又问陆远:“弟弟,你想演戏吗?”
陆远歪头问:“演戏是什么?”
“你穿上那个戏服,按导演说的做,然后你会在电视机上看见你自己哦。想演吗?”
陆远立刻使劲点头:“想!”
陈珂对演戏兴趣不大,不过也答应下来。
三个人去换了戏服出来,陆远的戏服有点大,小手伸不出来,就这么晃荡着走出来,好像身上挂了一件巨大的睡衣。陆蔓君身上也大了一码。几个人互相看着,笑成一团。
导演给他简单讲了一下戏,大概是说这个门派的人抓了一个小孩子,也就是陆远要演的角色,用来要挟男女主角。
陆远要表现出害怕,最好哭出来。
陆远还小,自然听不太明白。导演看着时间不多,有点焦虑。“或者你想想你最害怕的时候。”
陆远睁着两只圆眼睛,想了半天说:“想不出来。”
陆蔓君过去跟导演说:“我来跟他说。”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陆远立刻出现一脸惊恐的表情,拼命摇头。
导演一看情绪到位了,大喜,“好,副导演,去叫人过来!”
这一喊又发现新问题,一个炮灰龙套拉肚子!导演饶是生气,也忍不住笑出来:“要拉多久!难道我们这里所有人,要等她拉完肚子才可以拍?”
再拖下去,如果太阳下山了,光线不好,就得明天再过来。
导演转头说:“找人替她吧!”随手指了陆蔓君:“要不你来演一下吧?”
陆蔓君大吃一惊,连忙说:“被抢走孩子的是个妈妈,我看着也不像啊。再说,我不会演戏啊!”
导演一摆手说:“没事!改改剧本就好了!男主角不会演戏还不是当男主角了!也就一句台词,反正群众演员也是演,炮灰也是演!”
陆蔓君被赶鸭子上架,又去换了一套更明艳的戏服。听导演说,这是一个被抢了孩子的炮灰。稍微改了一下剧本,变成门派的人抢走了她的弟弟,她奋力抵抗,喊完一句:“不要。”就被杀掉了。
因为改了剧本,给她的是一套少女戏服,穿着正合适。
陆蔓君完全没演过戏,临时用空间抱了佛脚,尽量入戏想想,万一弟弟被人贩子拐走的场景,总算找到了感觉。
“!”
此刻,她的脚尖已抵在悬崖的边缘。她低头去看,底下是万丈深渊。身后嘶吼着人群激昂的声音。
迎着狂风,她回头。看见黑压压的人群,眼泪在眼眶里涌动,“不……”她虚弱地摇头,抱紧了陆远:“不要!”
刀光、剑影朝她扑来,尖刀往她身前刺来。她仍死抱着陆远,直到她被刺了一剑,双膝跪地。
陆远声嘶力竭地大喊,拼命捶打着抓他的人:“放开我!”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