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姑娘便说已经打过了,乏得很,不如坐着摸牌玩,大姑娘手气好,赢着许着彩头,又全数还了,到吴家的姑娘来,局就散了,纪家姑娘跟吴家姑娘两个在花厅里头说话,大姑娘便在外头投壶玩。”
添添减减,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璎珞看她一回,冲春燕一笑:“这个丫头倒伶俐,你往后也有人可使了。”只要大面儿上不出茬子,旁人怎么想也管不着了,说着从腕子剥了个镯儿,却不是金的银的,是玉的。
石桂不敢接,春燕推一推她:“再不必跟她客气的,她管着老太太私库,我们里头就没比她富的了,她既肯给,你就拿着。”
石桂谢过璎珞,接了手镯,红通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璎珞走了,春燕才道:“这是玛瑙的,给你了你可好好收着。”
石桂得了这个,瞒不过人去,她跟淡竹石菊一个屋,见她拿进来,都问她一声,知道是因着宋之湄的事,淡竹吐吐舌头:“这会子可好,二太太大姑娘非得一齐没脸不可。”
不管宋之湄出去有没有丢脸,光是甘氏强行让女儿跟着,便是没廉耻了,何况宋之湄不仅跟了,还想出风头。
这个风头不论出不出都不是桩好事,淡竹石菊听见石桂一说,立时就笑起来:“原是那一位呢,可巧碰见了她,该当的。”
淡竹几句话就把那位吴姑娘的来历说明白了,吴姑娘的母亲是皇后的族妹,嫁进了文定侯府的,哪知道隔上几年竟合离了,合离便罢,再嫁的门第比不上文定侯家,可手里却捏着实权,吴指挥使可是跟着圣人一道拼杀起来的,两个恩爱不说,还得了一双儿女。
石桂先时不知,只看这姑娘气盛,听着咋了舌头,怪道那这样神气,眉尖一挑,就无人不应了她,连纪家姑娘都很喜欢她的样子,这番可真是不能善了。
哪知道二房存着心来这一招,夜里就开了大门,拿了宋家的名帖去请大夫,夜里点了一排灯,东边想不知道也不成。
东边西边说是两家,开的却是一道门,原来倒是想单给二房开一个,守着两家是亲戚的规矩,还是宋老太爷的弟弟来了信,说是他们既长住在京中,到底是年轻晚辈,长辈不在,恐失了约束。
于是门还开了一道,里头夹道砌起来,寻常甘氏要出要入,都得走大门,出入都要走大门,平素请来的裁缝金匠大夫,自然也得走了宋家的大门进来。
宋之湄一病,二房恨不得嚷嚷着阖府皆知,甘氏早上便没去给老太太请安,使了银凤,软言陈情说宋之湄病了。
总归是晚辈,宋之湄又是宋家头一个出生的女孩儿,打小生下来,老太太也曾宝爱过她,生得雪白白,穿了大红衣裳,额间点上红,团了手儿拜年,老太太也抱到膝头上,给她厚厚的压岁钱,还曾问过甘氏,想把这个女孩儿抱到自家跟前养活着。
当时宋老太太已经养着宋荫堂了,后头宋敬堂也已经出生,宋之湄比两个哥哥都小,老太太没说要宋敬堂,反而要后头这个,便是摆明了想要个女孩儿。
说是养着解闷也好,玩乐也罢,她开了口,那就是体面,既是养在她跟前的,长年累月,怎么不疼爱,往后大了要交际要说亲,必然是跟着老太太更好些。
甘心虽舍不得这块心肝肉,可想着女儿有前程,一口就答应下来,里头出茬子的却是宋望海,女儿都养了,儿子也一道养着便罢,甘氏把乳娘丫头老妈子挑好了,再把东西一道收拾了,宋望海却偏偏要让儿子也挤进去。
人都送到了院门口,老太太从来不是软性子,她要是个软性子,宋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服帖,临老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好言相求,软着来也还罢了,人送到门上,老太太翻脸甩了个闭门羹。
甘氏心里怎么不气,可宋望海也是为着儿子着想,事情变的全无转圜余地,甘氏还想着既老太太喜欢女孩儿,带着女儿多去,说不得老太太就变了心思,哪知道宋老太太跟铁打的人一般,瞧见了是笑一笑,偶尔也得些赏,却咬牙没松口。
好容易有些心软的迹象,大房两个妾一前一后生了两个女娃儿,甘氏看着两岁的女儿咬碎一口牙,时运哪会天天有,抓不住一回,便没有下一回了。
银凤缩了脖子:“大姑娘回来便说身上不好,许是着了风,昨儿夜里发起寒热来,人烫得像个炭块儿,我们太太看顾了一夜,今儿也说头疼,使了我来给老太太告罪。”
老太太听说侄孙女儿病了,冷冷哼出一声来,前头马车才出去,门上的赶紧报了过来,老太太昨儿便生着气,真到了说亲的时候,难道还会由着宋望海闭眼就把女儿嫁了?
总归姓了宋的,只要不想着那些高门大户,寻常人家有甚嫁不得?老太太还想为着宋望海不回乡的事晾一晾二房,落后再替宋之湄寻人家。
偏偏甘氏想着要飞高枝,寻常的人家瞧不上眼,竟把眼晴盯到一二品的人家去了,也不看看自家拿个甚去同这样的人家结亲。
“既是病了,就把思过的事先放一放,等甚个时候身子养好了,甚个时候再来我这儿,好好学学规矩。”老太太垂眉闭目,眼睛都没张一下。
银凤垂了眼,大气都不敢喘,还是叶氏开口:“既病了,就好好将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