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大楼住院部四楼走廊上。
厉潭沉穿着英伦格子风衣,倚着墙,站在方悦桃对面。
他口气相当淡漠:“方小姐,都是成年人,我就开门见山了。”
方悦桃没说话,看着他。
“我对跟方家联姻,并无兴趣,对你,更加没有兴趣。”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结婚生子,从来就不在我人生的规划里。”
方悦桃把手里拿着的病历整理好,问他:“那你的人生规划里有什么?”
他的人生规划啊,只有风月,并无婚姻。
厉潭沉哂笑:“除了结婚生子,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有。”
“如果结婚生子不在你的规划内,既然你喜欢风花雪月,喜欢纸醉金迷,”她犹豫了一会儿,表情十分认真严肃:“那我可以陪你玩一辈子。”
厉潭沉很不屑的笑:“方小姐,牌坊可别立早了,会塌的。”
“厉潭沉,”方悦桃说,“我是认真的,既然你喜欢玩,跟谁玩不是玩?为什么我不行?只要是你喜欢的花样,我可以无条件配合。”
厉潭沉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女人,穿着最正经的衣服,打扮的规规矩矩的,却说着最浪的话,一点也不像救死扶伤的医生。
他掐了烟,冷冷的笑:“如果方小姐喜欢的话,自便。”
说完,他进了洛淮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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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顾修方和顾世连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顾世连的书房,顾萧把上午在仓库的录音放给顾世连听。
录音播完后,顾萧说:“你让我帮你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也希望您能遵守您的承诺。”
听完录音,顾世连的面上并无起伏,一丝一毫惊诧的神色都没有。
他从沙发上起身,声音低沉却浑厚:“你的速度,比我预期的结果慢了一天。”
顾萧抬头,看向顾世连,脸上没一点表情:“你早就知道给你投毒的人是谁?”
顾世连慢悠悠喝茶,不置可否。
“我还有一份礼物送你。”顾萧把亲子鉴定的结果放在他的书桌上,“自己看看吧。”
顾世连没看桌上的文件,注意力放在他脸上:“你想说,顾修方不是我的儿子?”
顾萧不知道顾世连在打什么主意,没说话。
顾世连拍了拍他唐装袖子上的褶皱,“我早就知道顾修方不是我儿子了。”
顾萧只是听着,没搭话。
“顾萧,”顾世连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还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他自问自答:“因为,我得让你们兄妹四人相互制约。”
顾世连这个老狐狸!
顾萧上前,走近顾世连:“你的雄才伟略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想关心的事情,”他开诚布公,“我母亲在哪里?”
顾世连拄着拐杖,从座椅上起身,走了两步,他望向顾萧:“顾萧,我以为,你已经没有弱点了。”
顾萧眸中的神色已然黯淡,他盯着顾世连,语气很干脆:“废话我不想听,告诉我结果。”
顾世连笑:“顾萧,十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母亲已经死了。”
顾萧黯淡的眼神,慢慢变得凌厉,他压着声音:“顾世连,我再问一遍,我母亲在哪里?”
顾世连双手拄着拐杖,撑在地上:“我刚刚已经说了,她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话音落下,顾萧已经拿起他书桌上的青花瓷花瓶,狠狠扔向书房门的方向。
花瓶清脆的碎裂声在空中响起,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一地的碎片。
“顾世连,”顾萧凌厉的目光对上顾世连不屑的眼眸,“你耍我?”
顾世连转头过去看了眼一地的碎片,不紧不慢的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花瓶碎了,动静太大,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顾爷,您没事吧?”
顾世连很随意的回了句:“我没事。”
顾萧闭上眼睛,压着盛怒:“顾世连,记住我的话。你以后若是咽气了,我绝对不会给你收尸。”
说完,他往门口走,踩着那一地的碎片,出了书房门。
门口的顾寻给他让了路,然后进了书房,搀着顾世连。
“顾爷。”
顾寻脸上有道疤,是被刀砍伤的。
他从小就跟着顾世连,是顾世连的左膀右臂,年轻的时候替他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世连慢慢悠悠坐下,顾寻看着地上的碎片,惋惜:“那可是您最喜欢的花瓶。”
顾世连从那堆碎片上将目光收回:“去把靳云汐和曹六带过来。”
顾寻领命:“好。”
几分钟后,靳云汐和曹六就被押着跪在书房。
曹六还在装无辜:“顾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靳云汐跪在旁边一动不动,发丝垂落鬓边,随风飘摇,妆也花了。
顾世连指着门口那堆碎片,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把我最爱的瓷器给摔碎了,你们说,要怎么赔呢?那个瓷器,可是价值五千万。”
曹六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