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她说,“果然都说要秋天来。”
骆绎听见,抬眸瞥一眼车内后视镜,一方窄窄的镜子里,他只看见她的眼睛,侧颜,睫毛乌黑,又长又翘,扑闪着眨几下,像细小的黑色蝴蝶。
下一秒,她忽然转过来望向镜子,眼神还停留在片刻前的空灵中,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他眼底,窗外的天光照在她眼睛里,水汪汪的干净。
骆绎目光已迅速折向道路前方,一只手在杂物盒里摸索着摸到烟盒,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又去摸打火机,没抓稳,打火机掉在地上。
周遥一见,立即探身到前边,弯腰捡起来。她无视掉骆绎伸过来的手,自行蹭开了火,递到他面前,小嘴儿特殷勤:“骆老板,我帮你点呀。”
她趴在他座椅背后,手臂环在他身旁。
他顿了片刻,稍稍颔首凑近那簇火苗,没想,她嗖地把打火机拿开,一脸坏笑。
骆绎微皱眉,咬着烟,口齿不清:“耍我?”
周遥再度蹭开打火机,摇晃着火苗,歪头在他耳边轻笑:“骆老板,不能白给你点烟,再说,昨晚聊了我没聊你,不公平。你得回答我问题。”
骆绎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看前方,道:“说吧。”
周遥一听有戏,熄了手中火苗,兴奋地趴他身后发问:“你以前——”
骆绎眼瞳一敛,突然骤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弯减速,周遥那小身板猛地歪斜前倾,脸颊一下子撞上他的耳朵和下颌!她结结实实地碰撞上那熨烫而紧粝的男人肌肤,柔软而微刺的短发。脖颈间满满的男性身体的味道扑她一脸。
周遥的心在那一瞬间急刹停,差点没给抛出来。
后边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迅速手动换挡,车速突然又提上去,周遥被抛回到后座上。
心脏来了个大回旋,勉强没从嗓子里扔出去,打火机却脱了手,飞向空中,被他稳稳接入手里。
他单手转正了打火机机身,蹭开了火,低头一秒吸燃咬在嘴里的烟;手腕在空中一点,打火机咚地砸进杂物盒里。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他呼出一口烟雾了,问:“还聊吗?”
后视镜内,周遥的表情很好地诠释了四个字:一脸懵逼。
一颗小心脏跟弹球似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急转刹,还是别的什么。
她脸红耳热,匆忙别过眼去看窗外,捋了捋散乱的碎发,别在耳朵,结果摸到耳朵边边又烫又火。
待心跳平复下来,才忍不住羞愤地暗自吐槽,炫车技了不起啊,你这该死的玉石大佬的保镖兼司机。
“不聊了,反正也没多大兴趣。”周遥嘴硬地说,特地伸了个懒腰,“呃~~~车途无聊,困~~~”
她不想跟他讲话了,还不能表现得太小气,索性一转脸,闭了眼睛睡觉。
几口烟后,烟雾弥漫。
骆绎落下车窗散烟雾,冷风涌进来,后座上睡觉的周遥被刺激得一个机灵,模模糊糊皱了眉,缩着脖子转了个身去。
还真睡着了,也是心大。
骆绎看她一眼,才落了半截的车窗又升了上去,再看看手里还剩的一截烟,也掐灭了。
下山后,先去了趟吴记,吴铭阿桑都在,那几个买家也在,骆绎把八万块现金给了那批买家,后者总算气消走人。为首的汉子还对骆绎非常客气欣赏,对吴铭倒没有好脸色。
吴铭千恩万谢:“骆老板,这次多亏你救我弟弟,我这店一直生意不好,周转不灵,等过段时间有余钱了慢慢还你。”
阿桑不情愿帮准小叔子还钱,在背后戳了他一下,吴铭又加一句:“让吴迪那小子好好干活,别再想歪心思。”
周遥盯着阿桑瞅。
骆绎说:“这笔钱你不用操心,是我跟吴迪之间的事。”
吴铭干笑两下,没再说话。阿桑心情愉悦,搭讪道:“骆老板这次下山来做什么?”
“采购。”骆绎一反常态地健谈,“——过一两天要带店里的客人去徒步。”
“哎呀,骆老板蛮少带客人的嘛。”
“闲着没事,去走走。”
“对了,开户外店那老板是我朋友,过会儿我打电话,让他给你多打些折。”
骆绎淡笑:“谢谢。”
阿桑甜笑:“都是熟人,客气什么?”
周遥见他跟阿桑你来我往的,本来就不太痛快,再见他对阿桑笑,心里顿时一群羊驼奔跑,跟别人倒客客气气有说有笑的,跟她就板着个脸像她欠他七八个月房费没交似的。
她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
却不想这小怨妇似的小表情被骆绎逮个正着,他有点好笑,微咬起下唇,要说什么,这时吴铭招呼他进隔间。
他进去前再次叮嘱周遥:“站着别乱跑。”
“知道啦!啰嗦!”周遥板着小脸杵在原地。
骆绎稍一挑眉,哟呵,这小丫头是气泡鱼么,一言不合就气鼓鼓的。
进了隔间,吴铭道:“骆老板,上次你要的那批石头,半路给丢了,咱们这渠道不太光明,也不好报案追。我挺不好意思的。”
骆绎笑笑:“没事。走险路就得坐好翻船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