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
从善回过神来,对上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像颗宝石,“说什么?相爷想听什么?”
“说说你的事。”温江雪看着她道:“我想了解你。”
不知为何从善心突地一跳,他一直看着她,说想要了解她。
她忙错开目光,低声道:“我没什么好了解的,就是先帝私生子,被陈大人养在外面……相爷都知道。”
“那就说些我不知道的。”温江雪道:“比如,你之前跟我说你杀过人,为什么?陈大人没有保护好你?”
从善心里慌乱的有些躲闪,却知道越不说越容易引起怀疑,只能扯谎道:“我少年时曾贪玩走丢过……”
“走丢?”他等着她继续说。
从善“恩”了一声继续道:“我十多岁时贪玩不懂事偷跑出去玩遇到了……山匪,害死了看护我长大的奶娘,被山匪抓走了……”
温江雪看着她,“继续说。”
继续说吗?
从善动了动睫毛,轻声道:“我被卖到一个供人取乐的地方,那里很可怕,每天会有一些凶神恶煞的男人来挑选人玩乐折磨……”
“勾栏之地?”温江雪问。
“比那种地方可怕多了。”从善想了想,“相爷去过斗狗场吗?有钱人将自己提选好的狗放在笼子里,让它们互相撕咬打架,有时两只有时一群,最后活着的那只狗就会得到奖赏。”
温江雪看过,但他不喜欢那种血腥场面。
“那个地方就像斗狗场。”从善道:“我们被关在一个院子里,供人挑选,挑出来后他们有些会在院子里……一群人比着看谁最厉害,先将自己挑选出来的人折磨的跪地求饶……”
温江雪一直盯着她,她在说这样不堪的往事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忽然笑了一下对他道:“当然也有运气好的会遇到比较和善的人,只是来找个人睡一夜就好。”
“那你呢?”温江雪问她。
“我?”她抬了抬睫毛笑道:“我应该算是最幸运的,一开始她们怕我爹……陈大人会来找我,会找到我,所以没有让我被挑选,后来他们发现陈大人找不到我,才用我挣钱。”
她看了一眼窗外没有继续说,大雨打在窗棂上,确实吵的人心烦。
温江雪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她忽然道:“我就是那个时候杀的人。”她低下头来对温江雪笑了,笑的既逞强又佯装无所谓,“我用剪刀捅穿了那个人的太阳穴。”她替温江雪按摩太阳穴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就是这里,这个地方非常脆弱,刺的狠一点深一点,一会儿人就死了,他大概没料到我这样苟且偷生的人会有这种胆量吧,我一下子就得手了,杀人快的很。”
她像是在讲什么开心的事情,语气轻快,“他死后我就把他的四肢切开,丢在那些平日里打骂我的那些人的床|上,门口,衣柜里。”她低头看着温江雪笑着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当时她们吓的样子,我心里舒坦极了。”
“后来我又杀了几个人,全是那个人的兄弟,他们要报仇,要抓住我折磨死我,我就在后山设了几个陷阱,小时候我经常和从郁……”她话语猛地顿住,笑容也没了,她像是犯了什么错一般低下头来,干透的发散在她脸侧,她不再开口了。
“怎么不说了?”温江雪轻声问她,她讲起这些来像个恶劣至极,睚眦必报的小恶魔,眼神又狠又狡黠,可一替从郁,她像是哑了一般,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温顺,有错就认的陈楚玉。
从郁,陈从郁?那个陈家早夭的儿子?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她……很在意这个人?
“没有什么了,就是设了陷阱,引来豺狗害死了他们。”她低低道:“那都是过去犯下的错。”
温江雪想说什么,她却已不想再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道:“时候不早了,相爷闭上眼睡觉吧。”
他在她的手掌下动了动眼皮,终是没有再问。
这也又深又长,雨越下越大。
温江雪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他朦朦胧胧的梦到一只小猫在自己的手边哭,低低的,哭的人揪心。
他想抬手将那小猫赶走,一抬手碰到一张冰冰凉的脸,他一惊,睁开眼才发现是陈楚玉,她不知什么时候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她小小的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脸颊上亮晶晶的全是眼泪。
他凑近看了看,确定她是睡着的,可是……她却在哭,这个人怎么做梦都会哭?
温江雪看着她,看着她,伸手将她的散发挽过脸颊,挽到了耳后,极轻极轻的问:“你在哭什么?”
她睫毛一动,猛地睁开眼醒了,迷迷糊糊的瞪着温江雪,“相爷……”惊觉自己睡着了,还哭了,忙要起身。
温江雪伸手托住她的脑袋将她又按躺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不是你的错。”
“什么?”从善躺在榻上眼睫动了动,惊讶的看温江雪。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这并不是什么错。”温江雪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像抚摸着小猫,“他们欺辱你,伤害了那么多人,该杀,你是在替天行道,不必愧疚忏悔。”
从善震惊至极的看着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