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最多就是那没有束起来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又加缠箍在额上的发带,让他透着几分狂野和不羁。
依旧是无一丝痞气。
见有人进来,萧震徐徐抬起眼梢,侧首望过来,看到郁墨夜时,微微一怔。
郁墨夜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怔然和意外。
她自是知道他意外什么,跟方才萧腾一样。
意外她的样子。
脸上的脏污没了、麻子没了,大黑痣没了,黑门牙也没了,最重要的是,昨日还是女巫师的她,今日梳的是公子髻,是男人。
“你是……”
将手里的杯盏放在面前的桌案上,萧震先开了口。
“我是昨日的那个巫师,也是……当今四王爷郁墨夜。”
边说,郁墨夜边自袖袋里掏出代表她四王爷身份的腰牌,缓步上前,放到萧震面前的桌上。
昨夜郁临渊说过了,让她以四王爷真实的面目见人,她便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
萧震伸手拿过那腰牌,垂目看了看,又抬起眼梢看向她:“所以,昨日是男扮女装?”
郁墨夜没有做声。
这不废话吗?
当然是男扮女装了,难道当今四王爷是个女的不成?
虽然她的确是个女的。
“那你堂堂一王爷乔装成巫师意欲何为?”萧震凝着她。
因为转身面对着她,他就背对着窗外的光线,光影偏逆,看不大出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眸色玄黑。
郁墨夜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五王爷呢?”
她要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郁临渊。
而且,她一口咬定,郁临渊就是五王爷。
她想过了,虽然,萧震说他见过郁临旋,但是,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完全可以说当时易了容。
昨夜郁临渊之所以不辩解,是因为想拖她下水,既然一切误会解开,今日应该不会再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而且,她是四王爷,她跟郁临渊是一伙的,那么郁临渊是五王爷,非常合理。
萧震眼波
tang动了动:“什么?”
“昨夜跟本王一起被你们抓起来的五王爷呢?他现在何处?”
萧震默了默,反问她:“你不是说跟你一起被抓起来的吗?难道没跟你一起在柴房?”
郁墨夜一怔。
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会不会是郁临渊自己出去了?
他那种上天入地、飞檐走壁的男人,绝对不是没可能。
而且窗户她也没有看,指不定就是从窗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贸然前来寻找,岂不是又不打自招、坏了他的大事?
这般想着,她的脸色就变了。
可她又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萧震略略一抱拳:“果然不愧是大当家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大当家的眼睛,我故意找借口前来见大当家的,其实,就是想问问大当家的,难道要一直关着我们,几时将我们放了?”
对于她的忽然改口,萧震似是笑了笑,又似没有,她没看真切。
只清楚地听得他道:“暂时还是得委屈二位一下,大齐皇上今日就会到天明寨了,等他来了,一切再说。”
大齐皇上?
郁墨夜一震,还有个大齐皇上?
转念一想,既然这边一直能收到帝王沿途一路的行程,那,定然是郁临渊找了什么人在顶替,便也不敢多说。
匆匆告辞,准备回柴房等等郁临渊再说。
刚一转身,又听到萧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所以,不找五王爷了吗?”
郁墨夜脚步一滞。
他什么意思?
方才不是问她,难道不在柴房吗?
让她以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找过郁临渊,而是郁临渊自己出去了。
如今又问她,不找五王爷了吗?
说明,他知道郁临渊不在。
所以,郁临渊还是被他们带走的是吗?
敢情在捉弄于她呢。
顿时气结。
回过身,冷脸冷声道:“没想到堂堂大当家的,如此有闲心,来寻本王开心。”
“有吗?”萧震无辜地摊了摊手,“好像来找五王爷的人是你,后来说找人只是借口,实则是过来问问几时放你们出来的人也是你,自始至终,我说了什么吗?”
郁墨夜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直想骂人。
枉她还觉得他一身贵气,毫无匪气痞气呢。
这不是匪气痞气是什么?
果然还是郁临渊说的对。
郁临渊问她,她的感觉有几次是对的。
的确没几次对过。
也不想跟他纠缠,直接开门见山:“五王爷人呢?”
睨着她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萧震嘴角噙起一抹笑,“没看出来,你对五王爷还真是兄弟情深呢。”
她很想回他一句,你又不是五王爷,当然看不出来。
想想算了,不想逞一时嘴快。
“人呢?”
“放心,我刚才只是带他去见一个人,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五王爷。”
郁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