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真的喝了吧,不然避子汤能到哪里去了?秦御若是没准备让她喝,直接吩咐文晴将汤药端出去就是,没道理留了汤药下来,既然碗空了,那就是她喝了吧,嘴巴里没苦味,也可能是喝药时间太长了。不过夜里喝过东西她能一点印象都没吗?这得睡的多沉。
顾卿晚越想越闹不清楚,叹了一声,暂时放弃追寻这个问题。
她这一日过的很充实,上午还是去教化妆术,下午吩咐三人自己练手,顾卿晚又到浮云堂去瞧重建。
浮云堂因动工四周也是盖了高墙,王府的银子多,秦御又急着赶在礼亲王生辰前完工,因此动作很快。
顾卿晚原本以为王府的匠师们一定不会服气自己一个小姑娘,要各种刁难她。谁知道这些时日她画的图纸,已经足够匠师们惊艳了,再加上她女装打扮,众人又得知她是秦御的丫鬟。
又不同他们抢饭碗,非但没有为难她,倒都愿意多听她说上两句,见顾卿晚有问必答的,还纷纷上前请教问题。毕竟机会难逢,又是偷师,又能讨好燕广王身边的人,一举两得嘛。
顾卿晚在浮云堂如鱼得水,有点寻到了从前在工作室的感觉,简直乐不思蜀。以至于秦御回府,凌寒院中又是没有佳人静候。
秦御觉得将顾卿晚从秋爽院带回来,好像和她呆在秋爽院时也没多大差别。他这个做主子的,回到了家里,做丫鬟的却总也没个踪影,秦御觉得自己也够失败了。
迎夏带着文晴进了屋伺候,秦御伸开手臂,迎夏垂头上前替他解着腰带上的系扣,便听头顶秦御询问道:“她人呢?”
他便没提,迎夏也知道问的是谁,垂眸道:“卿晚姑娘用过午膳没片刻就去了浮云堂那边,一直不曾回来。”
秦御闻言便禁不住拧了拧眉,他当时在秋爽院确实说过,回来了凌寒院让顾卿晚接着忙浮云堂修建的时,可也没想到顾卿晚竟这么迫不及待的便忙了起来。
如今天虽然凉了,可浮云堂那边也风吹日晒,尘土满天的,又都是匠工男人们,她一个姑娘家便去,也该和他通个气儿,等他派人跟着她,或者等他空了陪着她吧。
秦御面色微沉,以至于迎夏微微屏息,帮秦御脱下外裳,换了一件常服,浑身就冒出一层薄汗。
秦御在床榻坐下,再度问道:“可有人跟着她?”
迎夏跪在脚踏上将秦御脚上一双青云金线方口官靴褪下,恭敬的道:“卿晚姑娘带着文雨去的。”她却顿了下,方才又道,“卿晚姑娘说,她去浮云堂的事儿是得了殿下同意的。”
秦御接过文晴奉上的帕子擦拭把脸,闻言只漫不经心的吩咐迎夏,道:“你退下吧。”
迎夏顿时脸色略变,二爷今日一早便单独留下了文晴伺候,这会子斥退她,又是单独将文晴留了下来。
她是一等丫鬟,文晴不过二等。如今这凌寒院,出了顾卿晚一个特例,难道还要再多个文晴?文晴是何时入了二爷的眼的?
迎夏略看了眼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文晴,却不敢有半点迟疑,将脱下来的靴子收拾好,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她起来可曾问了避子汤的事儿?都说了什么,你又是如何答的?”秦御扫了眼文晴问道。
文晴只觉秦御那一眼隐含浓浓的威压,她微微绞着双手,方才将早上发生的事,以及顾卿晚当时的反应,一一告诉了秦御。
秦御对文晴还算满意,点了下头,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文晴,道:“一事不烦二人,这是爷今儿找太医开的暖宫药方,你仔细背下来,回头爷让宋宁给你拿药材,往后她的避子汤便是这个了,此事干系不小,若是让人发现了,你知道后果,嗯?”
文晴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水来,她现在真有些后悔当日多事的跑去秋爽院问避子汤的事儿。
当日她去问此事,是怕顾卿晚万一有孕,礼亲王妃怪责下来,顾卿晚少不了一碗堕胎药不说,她们这些伺候的丫鬟也要跟着倒霉。
若是早知道顾卿晚在二爷的心中是这么个位置,二爷根本就在费尽心机的让顾卿晚有孕,她又怎么可能多此一举的沾上这事儿。
如今倒好,不仅那些避子汤她要替顾卿晚喝下,还要担起这样大的任务。不让人发现的将避子汤换成暖宫汤,文晴觉得压力山大。
这样的事儿,一旦被发现,礼亲王妃发作起来,想也知道二爷会护着顾卿晚,她可就不好说了。
可是二爷的吩咐,她一个当丫鬟的,也没有拒绝的资格啊。
文晴咬牙跪下,接过了药方,道:“奴婢明白,只是奴婢斗胆说上一句,奴婢听闻这几日王妃正筹谋赏花宴,彼时将宴请各府的姑娘们前来王府赏菊,王妃的用意便是要给世子爷和二爷瞧正妃,这个时候……只怕不是卿晚姑娘有孕的好时机,二爷不若等亲事定下来了……”
文晴是觉得,秦御定亲前,顾卿晚若是有孕,礼亲王妃一定会大怒,说什么都容不下这个孩子。若是亲事定了,御赐的婚事没那么容易退亲,说不定秦御坚持,疏通了未来岳丈那边,王妃哪里也就过去了。
秦御却抬手,冷声道:“不必,你只管做好此事便是。”
秦御主意已定,文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