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中有些理所当然的玩世不恭,顾卿晚不觉略怔了一下。先前她还感觉,秦御和沈择几个人有点不同,纳闷几人怎么会玩到一起去的,如今再瞧,秦御这玩心也不轻,还真是说甩手就甩手的纨绔二世祖。
不过他都不着急回去,顾卿晚自然是没意见了,她到了这古代也有些时日了,可却哪儿也没去过儿,什么好山好水好风光都没玩过看过呢。
万一哪天真回去了,那可就亏大了。
秦御的心意顾卿晚也体会的到,他大抵是觉得自己方才那么沉痛,这一行万一坐实了大哥的死,她心情会更糟,便想带着她散散心。
顾卿晚并非不识好歹的人,不管秦御逼迫她为奴的事儿,令她心中下了多大的决心要守好自己的心,有多痛恨他,此刻也感谢他的细心体贴。
她挽着秦御的手臂,禁不住半靠在他怀里,点头笑起来,道:“那我便多谢殿下好意了,殿下对我这么好,来日等我回京,给殿下绣个荷包致谢吧。”
秦御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愣了下,道:“你说什么?”
顾卿晚便轻哼了一声,道:“没说什么,看来殿下是不怎么稀罕我绣的荷包,倒是我……”
“谁说爷不稀罕的?干嘛等回京啊,在船上就给爷绣起来!”秦御却打断顾卿晚的话,敲了下她的头,扬声道。
顾卿晚见把他哄高兴了,暗自挑了挑眉。
从前,她一心想着不和秦御牵扯上,自然不会考虑讨好他。如今就把秦御当老板了,他的满意度,直接决定了她在王府生活的舒适度,该回报讨好的时候,顾卿晚不会吝啬。
“知道了,我的殿下。”
她脆声应了,秦御不觉被她一句我的,闹的心中一荡,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扫了一下,耳根竟莫名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他面上却端了起来,又抬指弹了她一下,道:“什么你的,休得胡说!没大没小!”
顾卿晚这话太没分寸,她这样,若是在京城,被人听到,就是能拿捏她的错处,秦御心中虽没不快,可却禁不住沉着脸喝了一句。
顾卿晚闻言却想,果然是她没分寸了,秦御自然是未来燕广王妃的,她此等身份说这等话,确实是僭越了,便也笑了,随口道:“知道了,我说错了,我是殿下的,这下总成了吧?”
秦御哪里知道顾卿晚的心思,只觉她这句,她是他的,更是中听,异色眼眸中瞬间便有了笑意,弯腰便抱起了顾卿晚,道:“这山路难行,就你这脚程,等走到也天黑了,还是爷带你吧。”
今日因要进山,顾卿晚又穿了男装,虽然在秦御的坚持下,她没有束胸化妆,可打眼一瞧,却也容易被当成男子,众目睽睽的,先时顾卿晚不好意思让秦御抱着,这会子他突然来强硬的,顾卿晚也确实脚底心疼,便也随了秦御。
一行人在一个时辰后才到了铜矿场,秦御瞧了眼宋宁,宋宁便先一步往矿场东边一排青石屋大步而去。
那边修建着几间明显要干净整齐些的青石屋,大抵是给看守流放犯的官差住的,外头搭建了凉棚,此刻因是正午时,矿场热的很,凉棚里坐着几个官差,身上差役服敞着,正吃肉喝茶说闲话。
其中面对这边的差役,抬头瞧见宋宁和不远处站着的顾卿晚一行,一眼便看出是有些来历的,忙给其他几人施了个眼色,率先站了起来。
那边宋宁已经进了凉棚,道:“谁是主事的?”
“呦,这位爷是打哪儿来的,怎到了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在下是这里的掌事,爷有什么事儿,和在下说便好。”
躺在旁边条凳上,正叼着块肉的瘦高差役,迎了上来,见宋宁身上穿着考究,戴着的玉佩更是温润,瞧着一派贵人模样,也不敢怠慢,笑着道。
宋宁神情沉冷,却是瞪了那人一眼,道:“什么眼神!爷在那边呢!赶紧收拾干净,请爷过来。”
他说着示意了下还站在阳光地儿的秦御,从袖子中随意摸出一块牌子来在那差役的眼前晃了下。
瘦高差役瞧去,骇的面色大变,忙点头哈腰,道:“是,是,小的眼拙,这就请爷进来。”言罢又吩咐剩下的几人,道,“贵人来了,还不快将这里收拾干净!快点!”
他说着就要往秦御那边走,刚迈出一步,便被宋宁提了后衣领,对上宋宁一张阴沉的脸,瘦高差役只觉后颈一凉,顺着其锐利的目光望过去,正看到了自己敞着的胸膛。
他忙整了整衣裳,赔笑道:“是,是,小的冲撞贵人了。”
宋宁这才松开了他,瘦高差役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心道这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人,怎么一个随从就这么大的气势,手中拿的又是沧州府知府的腰牌,这么贵的贵人,怎么就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了。
他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到了秦御面前,跪下磕头道:“小的郭长春,乃是这里的掌事,给大人问安。”
秦御垂眸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郭长春特意唤了大人,见秦御没反驳,心中愈发没底,恭敬的道:“大人还请那边宽坐。”
宋宁也走了过来,禀道:“爷,都收拾干净了,您移步吧。”
顾卿晚方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