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清果然是惹了王妃的不喜,沈清得郡王的看重,王妃想要处置了沈清,必定担心会妨碍了母子感情,如今她送给王妃一个收拾沈清的正大光明的理由,也算是讨了王妃的好,立了功了。
碧绿想着,扣头哭着道:“是,就是那个沈清,沈公子!昨日他跟着二爷回来时,奴婢见过他,认识他!嬷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啊,想不到那个沈公子瞧着文弱雅秀,背地里竟然会是这样的人。”站在陈嬷嬷另一边的惜薇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气,惊吓道。
陈嬷嬷垂着的眼皮子略抬了下,淡淡扫了眼惜薇,唇边掠过一丝冷笑来。
陈嬷嬷是宅斗的老油条了,若然不知道沈清是女子,自然会动怒,可如今她既然知道了沈清是女子,听着碧绿的话便宛然成了天大的笑话!
说一个女人将她拦住,还拖到了假山后企图用强?敢问这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大的笑话吗?更何况,那女人还是来了月事,从王妃那里匆匆逃走的沈清。
陈嬷嬷不过心思略动,便明白了这件事情后的弯弯绕绕。
眼前这个碧绿不过是凌寒院的三等丫鬟,沈清又是刚刚进王府不久,两人该当是八竿子打不着才对,碧绿如此陷害沈清,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的。
而如今凌寒院比较大的事儿便是秦御三年多出征刚归,丫鬟们难免心思浮动,个个都有往上爬,争着抢着要占了通房丫鬟这一巧宗这一件。
如今秦御受了伤,正是丫鬟们,尤其是贴身丫鬟们各显神通的时候,偏偏秦御住到了翰墨院去,就是不肯在凌寒院呆着,使得丫鬟们没有亲近的机会,她们如何能够甘心?
而秦御住到翰墨院的原因却在这沈清身上,若是赶走了沈清,或者沈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惹怒了秦御,使得秦御对其厌恶,说不得便能回到凌寒院来住。
而今日,王妃传召沈清,想必早就有人盯着秋爽院了,瞧见沈清从秋爽院面色不佳的匆匆出来,便以为沈清是惹怒了王妃。
就再添一把火,想往沈清身上泼上一盆子污水,顺势解决掉沈清。
一来,沈清惹怒了王妃,借王妃这把刀,正是杀人的好时候。再来,这也算如了王妃的意,想必就算王妃猜到沈清是被冤枉,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背后的人,推了碧绿出来,拿了碧绿做枪使,若然在王妃不知道沈清是女子的情况下,说不定就真让其如愿了。可是如今连老天都不帮她,沈清是女子,这点子算计便成了最拙劣的污蔑。
至于碧绿背后是谁,陈嬷嬷心知肚明的很。
沈清走了,秦御生气不再呆在翰墨院,回到了凌寒院,谁得利最大就是谁啊。
陈嬷嬷冷哼了一声,呷了一口茶,看向碧绿,道:“我记得你是定给了外院冯管事家的老二福子吧?”
碧绿显然没想到,她控诉一番,陈嬷嬷不让人去拿那沈清过来问话,反倒突然问起这个来,她略怔了下,垂泪道:“是的,陈嬷嬷。可如今奴婢成了这幅模样,连清白都没有了,只怕……只怕这婚事是不成了,可让奴婢怎么活啊!”
她说着又呜咽了起来,旁边一众人的神情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谁不知道那冯管事虽然有两个儿子,然则老大是个傻子,这老二福子便格外娇宠了一些,使得他贪花好色,不学无术,整日在外惹是生非,还没娶媳妇,屋子里便不少女人。
这倒还罢,最近一年也不知道从哪儿染上的恶趣,动辄就打女人,前两日他那屋子里才折磨死了一个,冯管事舍了不少银钱才将这事儿给遮掩过去。
碧绿是个貌美的,前些时日被福子撞上一眼便瞧上了,冯管事求到了王爷哪儿,王爷做主让王妃将碧绿配给了福子。冯管事从前在战场上帮王爷挡过箭,冯家在王府是颇有几分脸面的。
碧绿一家子虽也是家生子,但一家都不得宠,王妃指了婚,哪里敢有半点反抗。那福子是个眼高于顶的,出了这种事,定然要退亲,不过要她们说,这碧绿被退亲也不算什么坏事,说不定还因祸得福了呢。
陈嬷嬷闻言冷冷瞧了眼垂泪的碧绿,竟是出乎意料的就站起身来,只道:“热闹看够了,都散了吧,吵到了二爷养病,仔细你们的皮!”
陈嬷嬷脸色沉肃,浑身的气势,众人瞧着有些不大对劲,哪里敢再围着瞧热闹,不等陈嬷嬷出屋,便都住了嘴,往外散。
陈嬷嬷却没再停留,大步出了后罩房,竟然没再管这里的事儿,往秋爽院回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那碧绿却面色忐忑的跌坐在地上,看向了惜薇和惜芹二人。
惜薇和惜芹脸色也有些不好,隐隐发白,只觉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陈嬷嬷万不该是此等反应才对。
待人都散尽,碧绿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便拽住了惜薇的手,焦急道:“惜薇姐姐,惜芹姐姐,你们说陈嬷嬷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会不会王妃根本就没有恼了那沈清。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奴婢可都是听了两位姐姐的话才如此行事的,若是王妃发现了……”
“若是王妃发现了,那也不干我们的事儿。碧绿你最好放聪明点,你无凭无证的,若是攀咬我们,我们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