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的眼神竟让人觉得极为认真深邃,顾卿晚怔住,愈发搞不清楚状况了。
秦御见她明显发傻的样子,突然扬眉便笑出了声来,是真的朗声大笑那种。
因笑意,他微微昂扬起修韧的脖颈来,从顾卿晚的角度,不大看的清他妖孽的脸庞,不过刚毅的下巴却微抬着,阳光下照耀出一小片淡青色的胡茬,喉结因笑意轻轻震颤,宽阔的胸膛更是上下起伏着,一下下磨蹭着她的手臂,笑声在幽静的巷子里显得醇厚而低沉,有些回音,愈发震动着她的耳膜。
顾卿晚竟觉他这种从胸腔中直接荡漾出的笑声,非常爽朗阳光,是和女人的嬉笑欢笑娇笑,完全不同的,独属于男人的那种笑。
这样的笑声竟是非常负有磁性的,简直性感的要命。笑声中的低沉颤音好似一根羽毛,直往人心里钻,带着种让人心慌的力量,她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低了头。
兔兔这么半天一直窝在顾卿晚的右手腕处,嘴馋的守着玉莲花,天知道它已经多久没被花蜜滋润过了,虽然现在不吐蜜,可能看着,不时舔弄一下,也能望梅止渴不是。
这会子他被自家主子惊人的笑声给震住,忙忙爬出来,见当真是自家主子在大笑,一时简直以为在做梦,抬起爪子揉了揉眼。
发现那笑着的确实是自家脾气不佳的主子,天呀,兔兔觉得主子这样子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难以适应了。
他这副样子让兔兔想到占了便宜,满地撒欢,兴奋不已的……犬,太丢人了,太不高大了。便是发情也不能不要形象啊,这太愚蠢了!
兔兔惨不忍睹的一爪捂住了眼,干脆一躬身子又钻了回去。
秦御并不知道遭了宠物的鄙视,事实上,他笑罢低头见顾卿晚垂着脑袋,露出一截嫩生生的脖颈坐在身前,自我感觉还很良好。
心情愉悦的想要御风而行,一夹马腹,旋羽便飞冲向前。旋羽突然奔跑,秦御又不知何时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害的顾卿晚差点跌滑下去,她忙抬手抱住了秦御的腰,心里还在想,秦御方才到底在笑什么?
他当自己是男人呢,那句养她的话,应该是他和她开玩笑的玩笑话,难道他是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笑了?
天哪,不是吧,这货的笑点怎么这么低,这么奇葩呀!她都没觉得哪里好笑啊!
而且,沈清娶不到媳妇,和他养沈清一辈子,有逻辑关系吗?
顾卿晚抱着秦御的腰,靠着他还在纠结秦御奇葩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却没瞧见秦御异色眼眸中闪动的宛若水晶般动人的流彩,和锋锐唇角挑起的得逞笑意。
两柱香后,秦御直接带着顾卿晚到了礼亲王府东边的角门,从角门进了府。
从前,顾卿晚也是来过礼亲王府的一次的,不过当时是和祖母一起,乘着马车,直接从角门进府,换乘了软轿进了内宅。
如今跟着秦御行走在外院间,发现外院景致更加宣阔,建筑也更加恢弘气势,她跟在秦御身后边走边看,以为秦御定然是带她去王府的营造司,谁知道从美景中回过神时,已经到了一处院落前,抬头匾额上写着凌寒院三个大字。
再走前头就直接进院子了,这院子怎么看都不是营造司所在啊,顾卿晚不觉停下了脚步,道:“王爷,这是哪里?咱们不去营造司吗?”
秦御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却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没好气的道:“去营造司?你以为王府营造司的匠工们那么闲,能一直等在营造司恭候你的大驾?本王昨日便吩咐他们今早候着,结果连带本王等了你小半个时辰,你都没影,本王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此刻营造司没人,都干活去了,今日你先在本王这里画图纸,明儿一早再过去。”
顾卿晚闻言愕然半响,夏日天亮的早,可寻常衙门都是辰时开衙的啊,她是差不多卯时刚过就出的客栈,用膳时离辰时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
用完早膳,赶到王府,多半还不到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钟。
可那时候他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难道古代王府的公务员们都早上五六点上班的吗?要不要这么辛苦吓人啊!
见顾卿晚愣神,秦御却已转身大步往前头的凌寒院去了。听秦御的口气,这里好像是他的院子,顾卿晚站在林荫道上,望着前头的月洞门和里头高高低低的露出的翘角屋檐,莫明生出股前头是龙潭虎穴,进去说不定就会被什么东西拆吞入腹,再也甭想出来的错觉。
她站在路上迟疑着不动,兔兔便从顾卿晚的袖子中钻了出来,着急的指了指凌寒院,吱吱叫着,似在邀请。
见顾卿晚还是站着兀自不动,它又跳下地,扯着她的袍摆往前拉。
瞧着兔兔脸都使劲使红了,小红屁股也撅了起来,顾卿晚倒被逗笑了。这一笑,方才心头升起的紧张也就全散了,再看前头院落那种危险的直觉也没了。
想着都走到这里了,再掉头走,多奇怪,多引人怀疑,顾卿晚到底迈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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