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江宁抬起头，正好看见秦楼从楼上下来。
长椅正对着楼梯口，所以江宁很容易的就看见秦楼。
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像从什么正式的场合下来，一改往日的随意粗糙，手指间夹着一支烟，没有点燃。
今天发生这些事，如果没有秦楼，单凭她自己，是不可能应付的了，还处理的这么干净利落。
不止这一身着装，秦楼很男人的给了她久违的安全感。
从兜里抽出打火机，侧着头点了烟。
“发生这种事，当时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秦楼抽了一口，在她旁边坐下。
大概是没有他平时穿的工装裤舒服，秦楼坐下以后提了提膝盖处的西裤面料，减少褶皱。
江宁：“..............”
她听出秦楼的语气并不严厉，只是单纯在问她问题，亦或者是随口找个话题，缓解她的情绪。
江宁轻声回他：“当时去洗手间，没带在身上，想着没几步路。没想到会碰上那个人。”
其实，她不说，秦楼大概也猜到了原因。
“吓着了吧？”
“还好。现在好多了。”
“不过.....”江宁顿了顿，才开口：“当时没人敢上去帮我，那帮人看起来就不太好惹。而且，我听到有人说........”
“说什么？”秦楼听她欲言又止，很有耐心的听她讲述心情，引导她开口。
“说.....说是我的问题。如果不是我穿的太少，长的好看，那个人也不会见到我就拽着我，要对我做那种事。”
秦楼皱眉，转过头看江宁此时的表情，见她咽了口水，似是想到什么，又慢慢开口：“前段时间，小莱跟我说网上的一个案件。”
“一个女孩子，穿的很性感出门和朋友聚餐，在半路上被一个流氓强x。网友纷纷责怪说这个女生不该大半夜穿着暴露出门，给流氓机会下手，却不去指责那个流氓的罪行。”
江宁心里堵的喘不过气：“我不明白。”
“今天自己遇到了，才知道人言可畏，却仍然有很多人不会推己及人。”
“明明是加害者的恶行，却成了受害者的错。”
“呵。”
秦楼听她说完，难得听到她的自嘲。平时那么温柔淑女的女孩子，也开始说出来讽刺犀利的话。
受到了惊吓，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发泄。
挺好。
秦楼轻轻吐出一口烟，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静静地开口，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本来就不是那个女孩子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
江宁转头看他此时的侧脸，瘦削也掩盖不了犀利的轮廓线条，眯着眼，江宁看不见他的眼神。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难过了一晚上的心情和自我怀疑，烟消云散。
是啊，穿衣打扮是女孩子的自由，美貌更是她的天生。
凭什么要因为别人无厘头的偏见而怀疑自己。
有问题的明明就不是她，不是女孩子们。
顾南庭打完电话，重新踏进警察局的门，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长椅上的两道背影。
午夜里，大厅里灯火通明，仍然有忙碌的警察来来往往。
那两个人背对着玻璃坐着，一个抬头抽烟，一个低头安静。
应该在讨论什么。
顾南庭看见秦楼左手轻轻弹烟灰的小动作，怕烟雾熏到旁边的人，侧头向一边吐出口。
江宁忽然听到什么，抬头去找秦楼的表情，眼睛里没有了刚刚在酒吧的慌乱无措。
顾南庭突然就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走向大门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回到院子里，一个人拿出手机，翻翻有没有待处理的信息，一边静静地等着两人。
刘洋风风火火的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一袋子的饮料，一脸着急的往大厅跑。
突然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影很眼熟，迟疑的开口：“南.....南哥？”
顾南庭随意的站着，一手插兜里，一边甩着手机，一边抬头望着夜空。
听到声音，余光看过来，不咸不淡的开口：“嘛？”
刘洋瞅着他的表情，走近顾南庭：“南哥，你一人儿，在这儿——”刘洋抬手上下指了指：“干嘛呢？”
“思考人生？”
说实话，刚刚他一打眼，看顾南庭这么正经的站在这儿，都觉得自己眼花了，他南哥什么时候这么深沉过？
顾南庭抬头望天，深吸了一口气，悠悠开口：“这事儿，你不懂。”
刘洋挠了挠头：“南哥，你在说啥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秦哥和江老师呢，还没出来？我给你们都买了饮料。”
说着，提着塑料袋，就要进去找人。
顾南庭一把扭过他的脖颈子：“洋啊，你看今晚月色怎么样？”
刘洋说着顾南庭的手指，抬头看着乌漆麻黑的天空，感觉自己要瞎了。
还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他好像原来在哪听过来着.......
...............
等江宁和秦楼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