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奇怪了,方万家里儿子也多,他们家不是一直借莫家名头气焰嚣张么?这会儿这么安静倒不像他们的性格。”苏小月觉得方鸿运不是这样的人,上次那以势压人的模样,怎么到了许家就这是这德性,莫非觉得方河好欺负,才上门来的。
“怎么可能会不闹。”方河笑道:“这种人,欺软怕硬,遇上强势的,只能吃下暗亏了,再说这种事就算告衙门里去,也拿许家没办法的,莫家势大,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莫家人来说,百来亩山地不算什么,面子更重要。”
苏小月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要不然一向强势的方鸿运居然就这样的悄声匿迹了。
方万一家的事,只让村里人一阵惋惜,却没有起什么大风浪,毕竟这山头的地落谁手上也不会落自己手上,权当一个笑话听罢。
许家请了外面的人在西边山头开荒,干得是风声水起,热火朝天。
方家村里的人知道这山头地只有同宗的村里人才能买,一时间没那么着急,却看着那边动工还是有些心焦的。
族里提了价,要四两银子一亩山地,把许多蠢蠢欲动的村里人给堵在外面,他们心里不甘心,却因银子不够,买不了,于是有人集结起来,想向村里的族老们讨个说法。
不知怎么回事,关于三爷买下南边三头的一百亩地被人传了出去,村里人似乎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三爷早在没有提价的时候就买下一百亩地了,原来早有打算了,所以这次提议才会这么爽快。他八百文一亩买下,才几日,四两银子一亩,多划得来,几天时间一转手也能赚一把了。”
方大善听到这种传言后,他气血翻涌,坐在堂前,一巴掌拍桌子上,坐在对面的黎氏被他忽然这么一下吓了一跳。
方大善指着黎氏责备道:“都是你当初非要买下那块地,我做这族长的位置,这么偷偷买下地来,不被人说才怪,早知道我宁可这银子在家里发霉发臭,也不愿意把地买下的,你现在让我在村里人面前怎么做人?”
黎氏被方大善这么一凶,抬袖掩泪哭了起来。
“我这不也是为了家里人么,有了地才有根本,村里人个个都买地,方大业和方虎卖家当也要买,为何你有银子也买不得,村里人凭什么这样欺负人,要是这样,你干脆这族长也别当了,有什么好当的。”
方大善气上加气,族长的这身份不是谁都能当的,当年他爹当了族长,后来转去二爷那边,好不容易现在轮到他,怎么为了几亩地就放下。
“你简直不可理喻。”方大善来回走动,心里气着,又拿黎氏没有办法。
黎氏听到这话大哭起来,方大善觉得心里烦躁难安,见黎氏越哭越凶,他重重的吁了口气,站在那看着她,“你别哭了,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气不过,说了你几句而已。”
黎氏不语,爬在桌上哭得越大。
方大善叹了口气,甩了袖子,走了出去。
再这样下去,方大善也压不下舆论,只好召开族里大会。
苏小月知道这事儿,有点郁闷,看着大河要出门,说道:“村里人说就说,你别搭话,散会了就直接回家。”
方河哪会不知道小媳妇的担忧,三爷帮他们的忙,三爷也是公正,真要说起来,三爷家买地也没有错,村里人是不甘心那四两银子一亩的地才会这样暴动的。
苏小月送方河出了门,她转回屋内,苏阿吉和袁氏都在,她说道:“爹,我看方家村里的劳动力过不了多久都会被人喊去开荒的,恐怕到时我们家要请的人都不够。要不咱们把上次农忙帮忙的那些人叫回来帮着开荒去。”
苏阿吉想想,也觉得女儿说的对,现在村里人虽然为山头地的地价在闹腾,一但停下来,还不是很快就有人把地订走,不是本村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村的人,有点余钱的,有可能想办法让村里人代买。
苏小月也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有村里人帮外姓人代买,恐怕到时村里人会闹。”
袁氏也觉得方家村接下去几个月里不会太平。
开会也无非是三爷澄清下自己家买地的事,再次慎重的公布出来山头的地价是族老们商议的结果,村里人要买就赶紧买,到时别犹豫一下,想买时又没了。
会还没有结束,下游就有好几户给三爷交了钱。下游的人带了头,上游的村民着急了,刚开始想着闹一闹,或许价格会降下去,到时好抢购几亩去,没想地价不但不会降,很有可能地都要卖完了。
于是一窝峰的都跑族老那边交钱去了,看着这么多人出手,没钱的村里人只恨自家没有余钱,有这机会也等于没有。
基本田地都是下游的村里人定走的,上游有两户,只买下四亩山地,到时开荒用点心,估计能开出四亩半到五亩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么多人交钱的,指不定有多少是外姓人叫人代买的,好好的一个村会变成了卖地的集会。
方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打算不再插手村里买地的事,家里还有些剩余,他决定留下来做为请工人开荒和酿酱的资本。
刚出了祖屋,没想在外面遇上了赵里一家。赵里看到方河,脸上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