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身份就会把儿子从自己身边抢走的人,本该如同是解绑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令人松一口气的消息,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沉闷而窒息?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都在不停地给她灌输这样一个讯息,那就是江律声极有可能就是孩子的爸爸。
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很排斥跟江律声扯上什么关系,可每当看着儿子那种干净而渴望的眼神,看着他待在江律声的身边,那么开心的样子,哪怕他们的亲子关系还只是一个未知数,她也不忍去打断那仅有一半可能的父子相处。
甚至她还想过,一旦检测结果证实了江律声跟幸幸之间的父子关系,只要他不知道儿子的身份,不会把幸幸从自己身边带离,那么她也不会再反感儿子跟他之间的接触。
可结果,多讽刺啊……
他不是幸幸的爸爸,跟她的儿子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样的事实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刮得她耳膜都嗡嗡作响,或许有些认知,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生根发芽,等真正要拔除掉的那一刻,你才会发现它已经渗透到了肉里,那么那么的——疼。
可转念一想,这个结果无迹可寻吗?
也不是。
从一开始,她跟雯茵就没有找到过江律声那样对她的理由,在她质问罗思昶时,他在情急之下说的也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甚至昨天在那家日料餐厅里,当她试探着问起江律声4年前对自己的印象时,他的反应都太过平淡了。
是她自己,在两个完全矛盾的说法之间,下意识地去选择了那个她更愿意、也可以说是更想要的那个。
乔尔深吸口气,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一张脸色虽然仍是泛着白,但比起刚才倒是好了不少,她冲孟雯茵虚虚地笑了笑,声音却是干涸得如同龟裂的黄土,“我们回去吧。”
这一下,倒是孟雯茵有些找不着北了,“回……回哪儿去?”
乔尔转头看她,“回家啊,不然回哪儿?”
孟雯茵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