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大喜,“我儿想骑马?行行行,男子就该会骑马,这样才像个男子汉,英姿煞爽的,日后当不了状元就做个将军,好好好。”
沈来宝干笑,沈老爹真是个爱脑补的汉子。
书院逢初一十五、逢假休息,这才三月二十四,离放假的日子远着。沈来宝已经去书院四天了,那柴启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接连三天都没出现。他没来,沈来宝也乐个自在,在书院里上上课,中午吃饭养养狗,回到家就找小花补课,日子过得充实满足。
转眼到了二十六日,柴启终于来了,他一来便在那高声说话,沈来宝想听不见都难。原来是有个堂姐成亲,住得远,就告假跟着长辈去喝喜酒了。这本是好事,可柴启却连连嗤笑,“那新郎官长得真丑,我那堂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看上那头猪。对,你们是不知道,他们家有多穷,又远又穷,过去都没地方住,还得让我们住客栈。”
“那客栈是你们付的钱?”
“他付的,但那客栈破破烂烂的,周围又吵。看,我都瘦了。回来的时候他还给我们家回了一根大火腿,我爹为了讨好彩头,让我带来这里中午吃。”
沈来宝抬眼看去,柴启笑得正得意,结婚本是好事,结果被他说得这样不堪。家里虽穷,可也好好招待了,回过头来却这么说自己的堂姐夫。
白眼狼啊白眼狼。
他摇摇头,继续看书,废寝忘食了几天,能看懂一些小儿刚认字的书了,不懂的他就圈画起来,等回去问花铃。
他刚低头,柴启的目光就已经落到他的身上。他转了转眼,在那故作斯文的傻子脸上来回打量,没有上前,也没有吭声。
到了午时,沈来宝和其他人一样一起去膳食堂。
许是柴启回来了,原本会偶尔跟他说话的同窗也离他远了些。沈来宝也不怪他们,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他要是有柴启那么凶,现在已经成了山大王了吧。
“沈来宝。”
声音熟悉,他回头看去,果真是秦琴。
秦琴几乎没有停步,从他身旁走过,说道,“柴启他们又去了你的位置。”
沈来宝皱眉,这又是要折腾什么。秦琴刚走过,他却看见柴启和他的三个小跟班往这边走来,似乎很是愉悦。
素来心宽的沈来宝没有回课室,填饱肚子要紧。
用过午饭,沈来宝一如既往去喂枇杷树下的狗,还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回去。
因为要喂狗,回去得比其他人晚。今日在课室外头,就听见里面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拨开人群要进去,不知谁喊了一声“沈来宝来了”,众人就齐齐往他看去,目光怪异。
柴启一步上前,说道,“沈来宝,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哪里躲着吃我放在桌上的肉了?”
沈来宝本该迷糊,但想到柴启的小动作,下意识眉毛一挑,“哈?”
气势汹汹,风雨欲来,但柴启大概不知道,他是风雨,那他就是雷公。
——敢污蔑我,我轰你。
第16章 知人知面
柴启见他挑眉,一瞬心觉怪异,可还是“噌噌”走到自己桌前,指着桌面那一大块油渍说道,“这里,我堂姐夫送给我的肉,准备午饭吃的。可是等我打了米饭回来,肉不见了,那裹肉的油纸包就在你桌底下。有人看见你最晚出去,鬼鬼祟祟的,说,是不是你偷了肉?”
话落,旁人议论纷纷,细听之下倒不全是相信的,但也没人站出来说话。
沈来宝看着柴启,欲言又止,不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而是真的很想骂脏话,他问道,“那个所谓看见我鬼鬼祟祟出去的人是谁?”
早有准备的柴启一把将自己的小跟班孙吉拉了出来,“他啊。”
孙吉挺了挺腰,“对,我亲眼看见的,你怀里藏着什么东西偷偷溜出去了。”
沈来宝瞟了他一眼,摆明了是诬陷,可这种诬陷的手段简直小儿科。奈何自己的形象是个傻蛋,连花铃吃的东西都能抢,更何况是别人的。明州城就这么大,一传十十传百,书院同窗中肯定也有久仰他大名的。
所以现在大家狐疑看他,也不奇怪。
此时钟声已经响了半刻,方先生见这边吵闹,便过来瞧看。听着人声嚷嚷,大致听出了前因后果,挤身上前要问问三人,忽然听见沈来宝说道。
“我有个办法可以抓到真正的偷肉人。”
声音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哪怕稚嫩,却也颇有气魄。方先生在这已经能看见沈来宝的脸,那张不过十岁的脸上,不见慌张,不见愚钝,似个小将军,负手而站,自信得有些倨傲了。
柴启说道,“哪里要什么办法,你就是那个偷肉贼,孙吉他亲眼看见的。”
“可我不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
“人证呢?”
沈来宝顿了顿,他本想说秦琴看见了,可转念一想,她如果出来作证,那以后柴启转而找她的麻烦怎么办?他也没有办法十二个时辰看着她,让人暗中跟着保护的话,指不定要吓到人家小姑娘。
一瞬决断,他也不打算找秦琴作证了。可没想到秦琴忽然站了出来,说道,“沈来宝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