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另给了她一封信,要她去山中相见。妹妹就不觉得纳闷儿,姑嫂二人为何要跑到山上去见面?哦,”齐天睿挠挠头,“表妹单纯,哪里想得明白这个?她就是完全信赖嫂嫂,一心去见嫂嫂的,结果一去,天哪!竟然是自己痴迷的那个死戏子在!一脸淫相,分明就是想糟蹋她!表妹定是不能从啊,想跑,可是哪里跑得了,那死戏子是武行出身,一身的好武艺,太了不得了!表妹跑不了了……”
说书一般,齐天睿声情并茂,看得钱夫人随着入戏,一字一句似是跟着,合情合理,分明他言语是褒扬文怡,可这话听着怎的又觉哪里不对……
看钱夫人那一脸懵懂的样子,齐天睿身子前倾,笑了,柔声道,“姨妈,那信上约的是酉时,我姨丈发现时已然过了戌时,待赶到山上,至少又是个半个时辰,这么长时间,我问问,那谭沐秋,他得逞了没有?”
“那个畜生!自是没有!!”事关女儿清白,钱夫人想也没想厉声回道。
“那这谭沐秋是在干嘛?还是男人不是啊?”齐天睿好是不解,“莞初给他的信,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糟蹋,他不但没糟蹋还惹得表妹哭兮兮的。嘶,”说着,齐天睿吸了口气,若有所思,“那表妹这哭……是为的没被糟蹋,还是被糟蹋?”
“齐天睿!!”钱夫人终于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羞辱之中一巴掌抬起来,眼前的脸庞依然笑意吟吟地看着她,见那巴掌抬起还往她跟前儿凑了凑,钱夫人牙都快咬碎了也不敢打下去,只能重重甩在桌上,震的茶碗噼里啪啦的,“混账小子!你一天在外头不正经,竟然敢拿着污言浊语来糟践你妹妹……”
“姨妈,”齐天睿懒懒地起身,“往后讲故事的时候,您先大概其编通顺,因为我吧,听故事最爱较个真儿。不急,您慢慢儿想,看看我的故事跟您的故事哪个说起来更顺嘴。我往后头瞧瞧我姨丈去,谭沐秋这个死戏子,我得跟我姨丈好好儿说说。”
……
钱仰荀端坐在太师椅中,一脑门子的官司,眉头再也展不开,看着齐天睿在对面只管品着他的好茶,一副模样气定神闲,想着他将才的话,胸口闷着的一口死血更觉难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这谭沐秋不是一般的戏子,我还惹不得了?”
“哎,”齐天睿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啊。是您老非问,他在哪个戏班唱戏,我才说的。您和姨妈难得听戏,不知道,我就知道多少,说多少。”
“哼,”钱仰荀冷笑,“他就是再名震四海,也是个戏子!拐人良家女儿,没有王法了不成?”
“嗯嗯,姨丈说的极是。凭他是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齐天睿恭敬道,“那姨丈您打算关他多久?”
钱仰荀闻言长长吁了口气,“总要这事情有个解决才好。文儿心思倔,若是能说得通,明了事理,我即刻就把那谭沐秋投入狱中,哼,即便不能够,也绝不会让他全须全尾地走出我钱府!往后还想唱戏祸害人,他休想!若是文儿实在是……”说着,老声儿不觉就低沉,“那……我只能先应下,权宜之计;隐姓埋名,风波过后,再做计较。”
“姨丈不愧是阜济县不倒的当家人,果然老谋深算。”齐天睿说着,钦佩地竖起大拇指。而后,轻轻蹙了蹙眉,“不过姨丈,明儿在金陵有谭老板一场戏,他要是误了,人们会不会起疑?”
“疑什么?”钱仰荀不以为然,“一场戏而已,按你说的他是班主,一日在外行事不归,还能塌了天不成?手下角儿多了,随便哪个不能应场?”
“姨丈虑得极是。我怎么就想不到。”齐天睿点点头,不觉又撇撇嘴,“只是我这票可真是白弄了来。”
“一张戏票而已!”钱仰荀不耐,“你还差这几个钱?”
“钱倒不差,东西难得啊,如今在金陵城,一千两银子一张,你看你买得着不?”
“什么??”钱仰荀惊讶,“一千两??他是唱金子还是唱银子,这么贵?”
齐天睿笑,“他金贵什么?谁稀罕他?金贵的是明儿的客。”
“哦?”钱仰荀不觉也起了兴致,“什么客这么金贵?”
齐天睿款款道,“想来姨丈也是官场中人,不知可知道兵部侍郎褚安哲褚大人?”
“这怎么能不知道?”钱仰荀直起了身,惊道,“那是内阁总领褚阁老之子!”
“嗯,”齐天睿点点头,“我听人说这位褚大人与谭沐秋是挚交,至于他们如何相识,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每次褚大人来江南,不论公干还是私访,最先来的就是金陵,包场与乐园,捧的就是谭老板的戏。谭老板与挚友相会,也总会一人反串多角儿,据说明儿是老生场,《空城计》。半个多月,金陵城就炸了,谭老板是武生,可他唱功了得,能来一场老生戏,多少难得。可偏偏的,褚大人一来,与乐园就不卖票,只送票。我说一千两都是少的,你有银子没地儿买去!”
钱仰荀只觉头顶冒了个泉眼儿,听得热,汗都往外冒……
“实则吧,”齐天睿毫不知觉,一副买卖人不懂官场的模样,“看什么戏?我看那些达官贵人都是去看褚大人的。今年比往年动静都大,您知道是为何么?”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