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还以为想说服你要废点功夫呢, 监护人先生。毕竟那些东西的量可不少。”竹叶青贴近他,想伸出手戳戳他落在额前的一缕白发,被他瞬间扣住了手。
她手套和衣袖交界处露出的一小片冷白肌肤, 几乎瞬间被磨出红痕。
琴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竹叶青,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嘁。”竹叶青撇了撇嘴, 抱怨:“松手,很疼的。”
琴酒松开了手, 看到她的手腕红了一片, 知道她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
仅仅是触碰就能让她疼痛……?
琴酒难得有些好奇起来。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随意接近杀手的要害吗?”琴酒没有收回攻击性极强的目光, 而是伸出手突然扣住她被纱布遮起来的脖颈, 毫不留情地加大力道:“这样的威胁, 感觉起来怎么样?”
脸色苍白的少女呼吸不可控制地微微急促, 双颊终于泛上了些许嫣红, 原本就沙哑的嗓音又带上了断断续续的气音:“你、可以继续。”
她的笑容扩大, 带着肆意疯长的冰冷狂意,笃定地说:“你、敢、么?”
琴酒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 哼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组织珍贵的资产, 还是个一群废物里稍微有点用的,就这么杀了,我可不舍得。”
“咳咳……”她平复呼吸,微笑道:“你不是不舍得,你是不能杀了我。”
“很多人都想杀我,很多人都有无数次机会杀了我。”她的微笑弧度恬静温柔:“她是多好掌控的猎物, 一支枪、一把刀、随意折断她的脖颈、捂住她的口鼻。想杀死她太容易了。”
“可他们要么不能杀了我, 要么不敢杀了我。”她的笑容逐渐冰凉, 用手比成了枪支的模样, 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明明——只需要一秒钟,砰。”
琴酒眯起眸子。
“因为他们知道,毒蛇就算是被杀死,也还是毒蛇。”
而没有了主人的操控,早就潜伏已久的蛇毒,才是最致命的杀手。
少女环抱住白发男人的脖颈,亲昵地在他耳边说道:“你猜一猜哦,监护人先生——我给自己留了多少后手?”
——太近了。
刚刚教训过她,一点也不长记性。
冰冷的呼吸撒在他耳旁,少女沙哑而甜蜜的声音轻易钻进脑海,针扎一般的危险感笼罩全身,却让人肾上腺素激增,血脉扩张地难以抑制地兴奋。
琴酒碧绿的瞳孔微微扩大。
他低笑出声,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
竹叶青回到原本的位置,不满地说:“你似乎在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哦?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琴酒黑色帽檐下的眼眸微眯。
他整个人的气势和态度……似乎都改变了。
竹叶青收敛了笑容,像是在认真观察他。
“你对波本也做过这种动作?”琴酒问。
竹叶青支着脑袋思考:“大概?”
琴酒:“……”
他已经恢复了冰冷而不近人情的杀手模样,警告道:“别高估了组织成员的道德水准,竹叶青。”
白发男人站起身,向外走去:“给你五天假期,五天后开始接任务,你欠下的业绩该补补了。”
“诶——”竹叶青反应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三两步追上去:“监护人,琴酒?你不带我了吗?”
琴酒冷笑:“带你摸鱼混日子?”
可跟着琴酒就是很容易攒业绩啊!
竹叶青:QAQ
琴酒不为所动,冷漠无情地把一长串任务清单发给她,然后快步通过雪白的基地走廊,消失在了竹叶青的视线里。
黑发少女脸上的笑容也这样缓缓消失,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像是一个精致却死气沉沉的蜡像。
她转过身,带上门,皮鞋在地上踏出“嗒”、”嗒”的声响,走过没有一丝阳光的客厅,拇指的指腹按上了墙上一盏盘起来的蛇形的灯。
金属小蛇的眼睛处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指纹验证成功。
墙壁上原本覆盖的花纹尽数消失,整面墙竟然变成了透明的——或者说,它原本就是透明的。
“感觉如何?”黑发少女将戴着黑手套的手掌贴在墙壁上,轻声问。
墙壁内全是纯白的颜色,刺目的光芒充斥着整个房间,而房间内的男人眼神涣散,听到她透过设备传播进去的带着点电子质感的声音,才像是有了点活人的反应,喃喃道:“我……我是谁?我是谁……”
黑发少女轻轻勾起唇角:“乖孩子。”
她哄道:“我可是很耐心的哦。”
“你还有一些时间去思考,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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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波本,后退。”
耳麦中传来冷淡而平静的女声,波本想也不想后撤一步,下一刻他的身前就飞过了一梭子弹。
——然后打中了右侧想要偷袭的敌人。
是莱伊开了枪。
波本只是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淡定地翻过几个障碍物,顺手打残几个敌对分子,语气轻松地问:“接下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