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来禀道:“没事,是侯爷回来了。”语气很困惑,“不知道怎么的,冲着侯爷叫个不停。”
裴羽讶然,心说如意这是哪根儿筋不对了?“侯爷呢?”
“就在门外站着,许是在斟酌事情?”
他这是运气呢,还是故意在气如意?裴羽笑起来。
她回到寝室的时候,萧错自然已经进门来,去沐浴更衣了。
他歇下的时候,裴羽忍不住笑着问他:“如意怎么会对着你叫呢?还叫得那么凶。”
萧错没正形地道:“没干好事,它看出来了。”
裴羽翻身趴在床上,托着下巴想了半晌,“想不出你能做什么坏事。”眼下他可是酒色财气都不好的人,财这一方面,他倒是尽心尽力地赚银钱,可平时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不,没什么花钱的时间。
萧错笑了笑,熄了灯烛躺下去,把她搂到怀里,“岳父和诚哥儿来过?”
“是啊。”裴羽思绪立刻转移,跟他说起诚哥儿和如意的趣事来,末了道,“晚间我试着给如意做了清蒸排骨,如意很爱吃呢。”
“你居然会做饭?”萧错并没掩饰自己的意外,“还会做蒸排骨?”恨不得除了鱼虾不碰荤腥的人,做荤菜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
“会吃跟会做能一样么?”裴羽撇撇嘴,“我会做饭很奇怪么?”
“很奇怪。”
“小瞧我。”她咕哝着捏了捏他的下巴。
“这怎么是小瞧,我就只会吃不会做。”
裴羽这才笑了。
“早知道就回来用饭了。”萧错有些遗憾。
“有什么好后悔的,哪日你我都得空,做给你吃就是了。”
“行啊。”他笑着吻了吻她的脸,“我们阿羽怎么这么好呢?”
裴羽心里甜丝丝的,说起阮素娥提及的事情:“崔大小姐看中的是简统领,崔二小姐看中的是你或当朝国舅爷。”
萧错闲闲地道:“是崔家选中了一些门第,不是她们。”
“不见得。兴许家里人说的次数多了,她们也就当真了呢。”
萧错想到简让提及婚事的态度,语带笑意:“等清闲下来,我好好儿问问简让,看他有没有娶妻的打算。要是有,或许要岳母帮忙,要是没有,那就随他去。”
“好啊。”裴羽应下,又问道,“崔家的女眷,我要不要理会呢?”
“眼下用不着。过了年,家里设宴的话,可以给她们下帖子。”萧错叮嘱她,“别到崔家做客,那家人什么事都做得出。看看闵夫人,该是不难想见。”担心她到了崔府受委屈甚至出事。
“嗯,我记下了。”
萧错拍着她的背,“睡吧。白日出城一趟,累得不轻,没力气闹腾你。”
裴羽轻笑出声,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阖了眼睑。
翌日一早,周妈妈磕头辞了裴羽,回家去跟儿子、儿媳商量去田庄的事情,下午她的儿子周贵就来回话,诚惶诚恐的磕头感谢裴羽,对裴羽交代的事情俱是仔细记在心里,诺诺称是。
裴羽瞧着周贵样貌朴实憨厚,该是如何都不会惹是生非的脾性。是不是因为儿子太过老实,周妈妈才瞎张罗呢?不管怎样,她又放心不少。
二夫人听说周妈妈的去向之后,一颗心总算完全落了地。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朝政繁忙的情形有所缓和,改为三五日一早朝,平时上午在御书房见一见朝廷重臣。
裴羽偶尔会见一见阮素娥,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吉祥、如意都有些懒洋洋的,乐得在火炉、火盆附近呼呼大睡,再有就是喜欢与相熟的孩童在暖如春日的室内玩儿——吉祥陪着皇子,如意则陪着隔三差五来家中的诚哥儿。如此一来,它们相互串门便改成了几日一次。
二夫人也是打心底喜欢小孩子的人,初次见到诚哥儿,便来来回回打量他和裴羽,笑道:“这孩子的眼睛,跟大嫂生得一模一样,真真儿是好看。”
随后便温言软语的跟诚哥儿说话,神色不知多温柔。一来二去的,她与诚哥儿随着相见的次数增多而亲近起来。偶尔三五日不见诚哥儿过来,便问裴羽:“诚哥儿怎么还不来呢?”这前提下,她连带的也与如意熟悉起来。以前是不行的,以前她看到如意就有些打怵。
进到十一月,萧错清闲了一些。值得他关注并着手安排的,只有等待崔贺进京一事;需得他腾出时间打理的,只有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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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阮素娥带着自己亲手绣的几条帕子来见裴羽,要请裴羽指点一二。马车离萧府只有半里路的时候,一辆黑漆平头马车跟了上来。
跟车的婆子当即禀明,又道:“马车很寻常,没挂牌子,看不出是哪家的,仆人倒是衣着光鲜。”
阮素娥想着,兴许是裴羽或二夫人的亲朋吧,低调出门的人并不少见,便没理会。
因为是事先约好的,她的马车一路畅行到垂花门外,而后面那辆黑漆马车亦步亦趋相随。
阮素娥下了马车,出于好奇,回头望去。
两女子一先一后下了马车,仪态万方。
阮素娥却被气得不轻——那分明是崔家姐妹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