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喝了我放在屋顶的酒,醉了臆想,红了脸颊,最后成了晚霞。我在偷看它,它却在偷看着人间的世态炎凉。”
那褴褛酒鬼,口中醉话连篇,却是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钻入萧问道的耳中。
“这仙界有如此糙酒,亦是不如人间。”
萧问道一呼,便立在那酒鬼身后,从怀中拿出一壶“百花酿”,放在那酒鬼老道的一侧。
那酒鬼一嗅,淡问:“好酒···你为何不饮。”
“戒了。”
“为了戒了···莫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情爱。”
“为了一人。”
“那还不是为了狗屁情爱。”
“嘿···你的情爱是狗屁,我的可不是。”
“不断情缘的仙道,你是如何破虚飞升的。”
“呵····。”
萧问道轻笑一声,踱步道:“吾破虚时,给天劫讲道理,谁知它忒为蛮横。我便···不跟它讲道理,讲起了拳头。”
酒鬼老道一瞥萧问道,灌了一口糙酒,淡声道:“灵根倒是不俗,可人太俗。”
他说着,便回过头看着晚霞,淡声道:“俗人的酒,吾不饮。”
谁知,萧问道擎着那一壶百花酿,便倒入那酒鬼的寻常葫芦里,淡声道:“你再尝尝这凡人的酒,看看这凡世的黄昏枯树。”
萧问道一言而尽,便将那壶花酿,一滴不剩的落在酒鬼的葫芦里。
不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一缕女子香,便听那女子言道:“师兄···又在睹物思人。”
萧问道一转身,便见一女子,身着霓纹道袍,眉眼若清风两剑,口悬淡墨,眉间一点兰意,一番脱俗味。
“九婴宗主。”萧问道一呼。
那九婴道君,茕茕一立,淡眸流转,言道:“为何你猜他不是一宗之主。”
“他···他做不成,以心爱之人相要挟之事。”
萧问道一呼,眸中更是淋漓杀意,便是那酒鬼的杯中,都荡起一层涟漪。
“杯未停,人不醉,无趣···。”那酒鬼一呼,便晃荡着身子,朝苍山而去。
九婴道君一望酒鬼背影儿,浅笑道:“吾这师兄,就这怪脾气。”
“偌大的九赢仙宗,却余下这一位抱朴含真的仙人。”
这寥寥一句话,便把整个九赢仙宗,骂了个狗血淋头。
九婴道君倒是不恼,淡声道:“软肋···终究是让人捏的。若不然,要这软肋何用。”
她言语一落,便入了三千仙阙。
···
···
“赎人?
“赎人。”
九婴道君一呼,眸中促狭,却是剑芒四起,恨意丛生,却又有一分无奈。
“造化界···藤楼。”
萧问道听九婴道君所言,才知这一段修仙往事,亦是知这其中曲折。
当年,九婴道君与那酒徒,乃是凡界的不世之材,更是他们所在凡世的修真大家。
而除却九婴道君与那酒徒,还余下五人,便是当年拜一师的同门师兄弟。
蓬莱凡界,九宗同祖。
九婴道君所在的凡界之中,修真门派,并非驳杂不堪。亦是,脱俗在世外,不理朝堂,不入江湖。
她所在门宗,名为“离天剑宗”,以剑意开派,以剑意开天。
初为剑徒,更是酸辛。
可在这修真酸辛之中,却留下了六个人的映记,便是当年的离天七侠。
同修同道,一脉同心。
而当年,这离天七侠之中,灵根极佳者,便是名为“商从寒”的小师妹。
这商从寒虽是入门晚了三百年,可在天道悟性之中,却是胜过大师兄三痴酒徒。
一众七人,便在这凡界的离天剑宗之中,修道三千年。
那酒徒三痴本就到了破虚的时候,亦是足足待这余下六人修道七百余年。
七人情义,便是手足亦不可论之。
当年,蓬莱凡界的“七仙破虚”,更是蓬莱修真界的一段不世佳话。
可这一段佳话,便在七人破虚之时,化为乌有。
凡人看到的仙人,皆是长生大自在。
可仙人看到的仙人,皆是无欢皆是悲。
七人初破天虚,便在那造化仙界,七玄仙门的仙域之内。
不容九婴道君所言,亦是知晓,那七玄仙门的仙道,怕是起了觊觎之心,斩杀这一众凡修,更是趋之若鹜。
那七玄仙门的修为境界,本就胜过这一众七人,更不必说仙界仙宝。
一追一逃,四死三生。
不世之仙的离天七侠,足足逃了三十年,才算是得出生天,余下了三人。
便是如今的九婴道君和三痴酒徒,还有就是最小的师妹“商从寒”。
可世间之恶,怎有末路。
三人逃至造化界的“西陵”内,那西陵本就是一处禁地,常年便是雷劫不尽。
若不是,三人逃至无路,亦是绝不会入这一片死地之中。
而那追至此地的道人,一望那一片雷罚之地,便没了觊觎夺宝的心。
人无横祸,却遭天灾。
那西陵雷池,乃是万古寂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