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阴不燥,人心已伏。
三星洞白玄翦的尸身,横卧在吕麓宗主身前,眼见这不世“星君”,乱死在目。
“前辈···。”萧问道一揖:“此人所来目的,便是我一人,牵连到七剑仙门,后辈有愧。”
吕麓一看萧问道,心中更是起了爱才惜才之心,便是此时,禅位于他,心中也甘心了。
“修道之仙,便是有造化机缘之分,何谈牵连。”吕麓一呼,继续说道:“若是无你,七剑仙门的颜面,便荡然无存了。”
“谢过,前辈。”
“你是凡修破虚。”
“是。”
“凡修破虚,本就在长生仙界,举步维艰。”吕麓眸中泛着思绪,继续说道:“当年,有幸与一位人宗凡修论道,甚得赐教。”
“嗯。”
吕麓看他礼数有加,样貌年轻,便知他非七剑仙门能留得之人。
“若是你存心入得七剑仙门,我便封你为内门金鳞弟子。”
待吕麓言落,七剑仙门的弟子,皆是一片哗然。
便是田欲晚,眸中都泛起一抹寸芒,心口一息起伏,却不多言。
“何为金鳞弟子。”
“七剑仙门以墨君灵宗为奉,每十年为期,便有仙门弟子可拜入上宗。而所荐弟子,便以金鳞为名。”
“墨君灵宗。”
“灵宗乃是九重仙界,位列天下第九的器宗,以大罗金仙坐镇。若入灵宗,便是入了造化之门。”
“十年之期···入得灵宗的仙门弟子,不在少数,可有造化机缘,登峰造极的人物。”
吕麓一听萧问道的言语,便知他心思极慧,灵根通天。
“能入灵宗之人,皆是万中无一的人物,而修行之事,还需个人悟性。”
“哦。”
萧问道一听吕麓所言,便没了半点兴趣,再言无味了。
吕麓看出他心不在有意,顿觉他定是惊艳绝绝之辈,便不再求他入门。
“你所来何事。”
“避祸。”
吕麓也是活了万年的人,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便有了权宜之意。
“你来···。”
两人立于将邺山麓之下,颇为僻静,正是闲谈的好地方。
淙淙细流,难掩人心。
“为了入墓而来么。”
盗他人之祖坟,便是世间最不能容之事。
“净莲幽焱乃是异火天种,不见天日,不是暴殄天物么。”
吕麓心中暗呼,好一个“光明正大真小人”,对人胃口!
“哼,你也不想想,若是将邺墓冢之中,当真有异火天种,还论得道七剑仙门么。”
他这一言,当真让萧问道心中一挫。
“三星洞的白玄翦,都可力压七剑仙门。墨君灵宗···怎会坐视不理,让这异火藏于地底。”
“何为主,何为仆。不过是己身至弱,寻得一处庇身之名,苟且罢了。”
“这一重天的仙宗无数,不过都是如青石一般。而能位列三重天上,便是天大造化。”
“仙界之中,灵材异宝皆是在天上之天的仙宗手中。这天道桎梏,便是芸芸众生的锁链,谁也逃不脱。”
萧问道听着吕麓言语,淡眸一动,扬一望。
却见苍穹之上,还是白云苍狗,不见一人。
“蛤蟆望天,天有一掌之大。人望天,天有一目之大。”萧问道一呼,继续说道:“苍天于我,不过一寸。天道于我,不过蚍蜉。”
“而天望我,天是砾沙,我乃沧海。”
净风入喉,胜过大醉一场。
吕麓顿觉有了沧海桑田,不过白云一夕之感,心中一沉。
“将邺墓冢之中,却有一灵物,绝不是烬莲幽焱。”吕麓娓娓道来,继续说道:“当年,所葬师祖尸身,并非是全尸。”
“师祖···七窍皆空,仙魂化为厉魂。后来,一位道人,便以焱渊为冢,以来镇压师祖厉魂。”
“不过,那位布冢鬼道,却是曾言,焱渊之中,却有一物。后来,墨君灵宗的大灵师,曾一入焱渊之中,却空手而回。”
“后来,那大灵师闭关千年,一步不出。便有传闻,乃是心魔而害。”
“多谢,前辈。”
“我所说之言,便是以提醒之说。”吕麓一呼,眉眼一道:“你入将邺墓冢,我倒是可闭一只眼。不过···。”
“但说无妨。”
“若是七剑仙门有难,还望助一臂之力。”
“若是仙帝灭你,我可无奈。”
吕麓一听萧问道的言语,不禁失乐,继续说道:“若是仙帝灭我宗门,我便死也瞑目了。”
人,终究不会跟蚂蚁过不去。
若是真的过不去,便是蚂蚁咬疼了人。
“此番人情,问道紧记。”
“你···名为问道。”
“晚辈,姓萧名问道。”
“问道寻仙何处踪,凡仙踏破三千重。穿行草木身为草,傲立峰峦吾为峰。”
“此句,乃是人宗剑圣苏易所写。”
“哦,无趣。”
萧问道淡声一呼,却想起当年萧启山所写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