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北看她的眼神是温和的,但神色多了几分坚毅,“是。”
“为什么?”
他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说他是因为局势所迫,或者家族使然?那都是借口,他薛北不是任人摆布的主,真正的原因,他私心里清楚,却怕说出来为人厌恶。
“如果是因为他当初打了你,那我替他道歉,可以吗?”尉双妍皱着眉,视线里不容许他躲闪。
薛北听完却苦笑一下。
她替沐钧年道歉?为什么反而让他感觉罪孽深重?
“我说过,那次的事,不是因为你。”薛北低低的道。
好一会儿,他才道:“想要走上真正商业霸主的地位,这是必经阶段,哪怕不是我,也还会有人。”
“那就不要是你!”她打断了你,“是谁都可以,那为什么还要是你?也许是别人,我还可以想办法去求。”
薛北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对我下功夫,不是么?”
前提是她愿意。
人总有些怪异的性情,比如一个女人明智一个男人对她有意思得情况下,哪怕同样的方法,她都不会用在这个男人身上,那只会让一些事越来越不可控。
尉双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所以她更不可能对他下功夫,也不打算再多说,一手拿了包。
“已经结过账了。”薛北看着她,薄唇道。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继续转身。
身后传来薛北低低的声音:“妍妍,你会恨我吗?”
尉双妍终究是停了脚步,捏紧了包转过身看他,“我不会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若你把我放在非无关紧要的位置,就不会那么做。”
薛北看着她离开,好半天才莫名的笑了笑。
是啊,他把她放在很紧要的位置了,那她怎么还会怀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尉双妍从咖啡馆离开,心里很堵,所以一路走得很快,顺着咖啡馆外的马路走了百来米才停了下来。
一抬头却看到了沐钧年的车。
男人站在车门边,脸色微沉,眼底看不清的情绪。
她不知道,他何时站在那里的?从那个位置足以看到咖啡馆大门,甚至靠窗的位置。
“你怎么过来了?”她走了过去,看了他脚边掉落的两个烟头,柔唇抿了抿。
沐钧年指尖还夹着第三根烟,吸完最后一口,皮鞋跟狠狠碾灭烟头,腮处也微微紧绷。
末了,黑眸抬起,声音却淡淡的,凉凉的,“聊了一整天?”
尉双妍皱着眉,看进他眼里,那样的疲惫和淡淡的情绪让她心里疼了一下,下意识的摇头,“没有。”
可沐钧年像是没听见她说话,走到她面前,伸手从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按亮屏幕放到她眼前。
那是一串串红色的未接,非常显眼。
转手,手机被他紧紧握着,声音依旧温冷,“就这么喜欢跟他独处?闲聊?”说完自顾挑眉,点头,“薛家大少风流多情,自有一套,的确很受女人欢迎,尤其深闺少妇,难以抵挡?”
她皱了眉,“钧年,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我是那种人么?”
沐钧年转手把手机扔进她包里,并不评价她是哪种人,薄唇却越是冰冷,“上车。”
她没动,就站在那儿盯着他,“我知道你很累,很疲惫,很辛苦,但我也不允许你这样质疑我,我爱你,从前是,现在也是,就算发生了那件事,你既然答应了不离婚,就不该这样说我。”
沐钧年自顾转身开了门,示意她上车,也不看他,只冷然一句:“我不想请两遍。”
她是委屈的。
孩子四个月不到,从怀孕开始,她想方设法顺着他,她想着复职帮他减轻负担,她想着找人疏通,替他分担。
结果换来他这样一句,哪怕不道歉,想让他稍微温和一点都不行?
僵持了也不到十秒。
他看向她,眸底深邃。
也是那一秒,她也觉得他真的很累,这个时候她再委屈也不该跟他闹脾气,显得很不懂事。
可就在她要抬脚上车时,男人却失了耐性,袁臂一甩,“嘭”一声砸上门,自顾上车。
飞驰而去。
尉双妍被一阵车位的冷风吹得抖了抖,眼眶一下子酸涩起来。
沐钧年一路把车子当飞机一样开回汇林别墅,下了车大步往家里走。
从门外开始,扯领带、脱外套,解纽扣,一系列的动作都透着他的烦躁,双唇却抿得死紧。
田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从餐厅门口隐约看到他在客厅双手叉腰走了几个来回,一个不防就抬脚踹了茶几。
惊得田帧张了嘴,又赶忙捂住嘴,转身回到厨房,好半天才出来,当做他是不小心弄翻了茶几,多一个字都不问。
收拾完东西,她才瞟了瞟,“先生,没磕碰到哪儿吧?”
沐钧年站在窗前,背对着,听而不答。
随即,他又转身往楼上而去。
过两分钟,田帧才明白,原来先生是在窗口看到太太回来了。
尉双妍看了客厅里的田帧,整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