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后来皱着眉问她:“他呢?没什么事?”
沐恋反应了会儿,摇头,“寒声哥挡下来了,二叔没事。”
老太太才自言自语“没事就好。”
好一段,老太太沉默着看窗外。
一个曾经养尊处优的男人,流浪了三十几年,怎么过来的?他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就不能找个地方谋生么?对他来说,多简单的事。
哎。
御阁园里,一段时间的热闹后,终于平静下来。
老太太时而看看满身淡然的沐寒声,明明看不见的是他,他却比任何人都淡泊,坐在沙发上有条不紊的给她端茶。
别看老太太这会儿什么都不说,她却觉得自己端不起那茶杯,只拧眉坐在那儿,不断的深呼吸缓解胸口的郁气。
沐恋也一直没有回去上班,怕奶奶什么时候出差错,这一呆就到了晚餐时间。
…。
老太太心里还记挂着一件事,终于在晚餐后转头看着孙媳妇,问:“现在雅君已经回去了,房子还给他住着?车祸里他也在,真的没事?去看过么?”
这话让她一时答不上来,柔唇微微抿了,
老太太是又老了一岁,却一点都不愚钝,眼底满是神韵,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沉默温稳的沐寒声。
在当时,老太太没有再多问一句。
但在许南离开御阁园时,正好‘遇上’了老太太。
“老夫人。”许南恭恭敬敬的下了车走到老太太座驾车窗前。
陆婉华伸手亲自开了门,“上来吧。”
许南一拧眉,脚跟生根似的没挪动。
老太太一拧眉,“怎么?还怕老太婆我吃人么?”
“不敢。”许南硬着头皮又低了低眉,最终是上了车,端端正正的坐在一侧,倒也明智,不先开口说任何话。
老太太看了他,“幸得我是看着寒声长大的,不然还真拿不准你们。”
寒声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人精,尤其别看古杨一身温厚,心底里精着呢,更别说许南这么个掌管着整个御宴庭的年轻人。
“你知道沐钧年和我什么关系?”老太太先问了一句。
许南皱了一下眉,然后选择很坚定的摇头。
哪知,老太太淡淡的一句:“不知道就好。”然后转头看了他,“既然不知道,那就告诉我,寒声是不是让你看着他?”
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事搅在了一起,寒声身边能用的人,就剩这么一个许南了。
许南抿了抿唇,道:“老夫人……”
“你不用跟我说过多废话,你们这套老太婆我不陌生。”老太太率先打断他的话。
许南只得微挑眉,不再继续说下去。
陆婉华不乏肃穆的盯着许南,“你只要告诉我,他现在是不是住在雅君那儿,生没生病,受没受伤,不难吧?”
这个的确不难,许南恭敬的点了一下头,答:“您放心,沐老先生没受伤,也没生病。”
若是别人,早已经被这个听起来很乐观的消息糊弄过去,可老太太还是看着他,片刻才道:“你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不是夸大其词,许南在御宴庭,什么人都见过,但除了沐寒声的眼神凌厉得令人如坐针毡外,还极少有人能让他顶不住。
大概这会儿的老太太算一个了,那一双矍铄的眼,看得人头皮发紧,尤其,老太太今天得知沐寒声眼疾复发,心情非常差,胸口本就郁结一块,这会儿对许南是半点没有客气。
没办法,许南只得心底低叹后,开口:“老夫人,我只能告诉您沐老先生他不住在迪小姐那儿,至于他现在身处何处,许南的确不清楚。”
这真的不算糊弄。
他手底下的兄弟还没传回消息,没有确认老先生这会儿到底在第一岛的哪个角落。
老夫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许南一遍,定定的问:“既然他不在雅君那儿住,那他在哪?”
许南愣了一下。
“这……”
…。
夜里,御阁园二楼的卧室依旧亮着灯。
大半夜的,夜七接到了蓝修的电话,眯起眼看了电话屏幕,顾不得困就起了身。
电话开了免提,所以两人都把蓝修的话听完了。
好一会儿,沐寒声终于低低的一句:“明天,我们过去。”
她并不觉得意外,哪怕他先前明明说过去了也于事无补,那只是他的自我说服。
采姨的情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急剧恶化,数次昏迷,现在甚至要借助呼吸机,能不能再睁开眼都是未知。
她以为,沐寒声会极度压抑,然而他没有,一夜只是安静的拥着她,没睡着之前,和她悠悠的说着话。
“二十五岁之前,我从不觉得生命易逝。”他低低的说着话,偶尔下巴会轻轻磕在她头顶,“准确说,十一岁后,二十五岁前。”
就是母亲去世,父亲消失之后,他眼里只有不断的学习、强化,在军队那段时间,不把身体当自己的,有时候可以周而复始几天不眠不休,好像那样的麻木下,他反而觉得舒适。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沐寒声低沉厚重的嗓音,颇有催眠的效果,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