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落大概是要挣扎,蓝修已经在她耳边低低的一句:“不是对他牵肠挂肚?这就带你过去看看还有何不满意?”
然后被她带到车子边上,蓝修一手护着她钻进车里,做到后座时,他微沉的目光在她还丝毫没有凸显的小腹看去。
正常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怀孕,必是激动兴奋的抱着她,但蓝修没有这个环境和时机,只是揽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松。
医院外一片混乱。
看似蓝修的婚礼一片宁静,可外边庄岩的人和蓝军对辛子龙余党的清剿其实异常激烈,伤及者也不在少数。
然而谁都比不了庄岩惨重。
送他过来的那架平床染得一片血红,医生从最初的五人,增加到十二人,然后是十五人。
蓝修和齐秋落刚到的时候,护士急匆匆的从急救室出来,“215再来两袋血!”
“他怎么样了?”齐秋落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
护士看着她身上也有血,皱了一下眉,嘴里说话速度也极快,“情况很糟糕,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已经第二次停止心跳。”
她差一点瘫软到地上。
是庄岩把她从那个穷凶极恶的歹毒手里救出来,他替她擦掉额头的污渍,笑着把她护到安全拐角,“金穗路的教堂,你该去那儿,别让自己后悔。”
可是走出很远,她转过头才知道,他后背都是血,不知是被炸的还是中了枪,明明上一秒,他竟然笑着要她赶到婚礼教堂。
见了她顿住脚步,他再一次转过身:“走!”
齐秋落顿在了地上,庄岩,你不能出事,我不想一辈子背负这样的痛。
是她害了他。
她不该连那点情绪都控制不了,像个十几岁的女孩一样胡思乱想,更不该不经脑子的跑出去,否则,庄岩不会这样。
蓝修低眉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即便他也冷然训过,终究将她扶了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沐寒声和傅夜七匆促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时,蓝修只是扫了一眼。
不奇怪,毕竟庄岩是沐寒声的兄弟,他既然接到了消息,就不能一走了之。
走过来的沐寒声满脸冷暗的阴霾,却没有用一种咎罪的目光看蓝修,私人感情下的担忧和公事的仁礼大义是两回事,他还不糊涂。清剿辛子龙余党本就是庄岩此行第一岛任务,这种状况早能够预料到。
更是因为,当初庄岩自请一定要接这个任务。
傅夜七担心里边的庄岩,更担心椅子上恍悟失魂的齐秋落。
一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统统拧着眉。
偶尔能听到急救实力传来杂乱而焦急的声音,可见庄岩情况之重。
青木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直到蓝座过来时的两袋血,庄岩至少输了一万零四百的血液,早已超过了一个人全身正常血量。
已然等同再造,或者……最后会无力回天。
医院的走廊极度安静,所以青山的电话震了一下时,异常突兀。
他拧眉看了一眼,眉头更紧,看了座椅上的蓝修,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此刻,看新闻的人耳边是急着紧张稳定的报道:“辛子龙被捕前扬言在第一岛布满了自制炸弹,今日,第一岛当局领导人终于下令除爆。”
“除爆专家全副武装,全程秘密而顺利,但就在最后一弹时,引起了第一岛南部大面积爆炸,只身前往的除爆专家目前生死不明……”
而此刻青山手机上,就是那张大面积爆炸的远拍图,浓烈的火焰卷到半空。
蓝修猛然拧了眉,“找!必须把她找到!”
就算她此前恶事做尽,此举足够赎罪,而她还有个儿子……
青山拧着眉,低低的一句:“已经在找了。”
大概是半小时,庄岩还未从急救室出来,走廊里又推来一例重伤者,医务人员一片焦急。
平床上的人还穿着除爆服装,头盔被取了下来,一张脸模糊不已。
蓝修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出来了那是谁。
一众医护人员进了急救室,留下的医生在何时伤者信息。
医生:“姓名?”
蓝修:“黎曼。”
那一秒,傅夜七、齐秋落、沐寒声都陡然看了过去,听着医生又问了简单信息,让蓝修签了一个字。
两个女人都是震惊的木讷。
“哪个黎曼?”最终是傅夜七拧眉轻轻一句。
蓝修皱了一下眉,而后定定的看着她,“就是她,但现在,她只是我的除爆专家。”
关于过去,她早已记不得一丝一毫。
傅夜七在想,她记忆力最后一次黎曼是什么样?
睚眦必报?痴念成魔?不带人性?也许都是,只记得她差点要了瑾儿的命。
但黎曼的前半生为爱生恨,从明理到失控,再到破罐子破摔,做尽了令人听而盛怒的行径。然,如今的黎曼,早已忘了以前,她此后的头衔至少有了一个是:伟大的除爆专家。
不必再被人指点,这是被人强奸后还生下野种的疯女人。
傅夜七早已没了恨,甚至后来,对黎曼和傅孟孟两个人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