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沐寒声一拧眉,眉骨处好容易止了些,竟然又崩开了。
古杨还从未这么近的看过他极尽崩溃的样子,颓然的薄唇微微发抖。
沐寒声置若罔闻,捏着电话,英眉越来越紧。
电话那头传来她低低的声音:“不是说都结束了吗?不是和蓝修说无所谓么?别再给我打了,临走前我还深刻体会了你的厉害,应该潇洒的去找几个女人弥补。”
他对她应该是真的不在乎了,满不在意的答应了蓝修,又状态满满的去了巴黎。
沐寒声依旧绷紧了唇线,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她抿了抿唇,胸口微疼,“很晚了,挂吧,我最近不会回去,不必担心撞见你和别人的尴尬……如果你哪天有喜事,记得通知,我说不定到场……”
“别再说了。”他终于低低的开腔,充满压抑,“我不允许!”
傅夜七皱着眉,然后清淡的笑了一下,彻底没了睡意,“这你也要管么?我们不都是自由的?反悔了还是说,该请你过来当个伴郎……?”
锋利的眉峰一片阴暗,终于满满的沉痛,打断他的话:“我TM说不准!就是反悔了!就是不准,不准!”
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他颤抖的咆哮,低哑的压抑掷地有声。
她被吼得愣了半晌,拿着电话紧皱柔眉。
“沐寒声……”她终于找到声音时,听起来依旧没有起伏,“你可能喝多了,不是什么事都由你说了算……”
“你给我试试!”他绷着下颚。
可下一秒,给他的回应,竟然是她挂断的电话。
不用想,沐寒声手里的座机又遭殃了,坐在床边,手臂猛力一扬,砸出一墙的清脆。
完了!古杨心底哀嚎。他本想用电话给酒店前台拨过去,让他们送点处理伤口的东西来。
沐寒声根本不把眉骨的伤放在心上,一把挥开古杨就往卫生间里冲,捧起凉水冲洗触目惊心的血。
…。
放下电话,傅夜七疲惫的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床头。
回想下午,蓝修跟她说这件事时,她亦是极度的震惊和愤怒。
蓝修说:“明天,我就办婚礼,你跟我的婚礼。”
傅夜七锁眉狠狠盯着他,他手底下但凡能空出来的人都在疯了似的找秋落,他在说什么?!
“你疯了吗?”她头一次那么愤怒而严肃的对着蓝修说话。
先来他们之间有事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谈到一起,但这一次她情绪激烈,自己的事不顺,又遇上了秋落的糟糕。
“秋落下落不明,你竟然还能想到这么荒唐的事?蓝修!”她的语调满是怒意。
蓝修却是一片平静的看着她,“沐寒声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也不过如此,没爱你爱到不可自拔。”
那一秒,心里的是疼的。
可她摇了摇头,“不要谈我跟他的事,我不可能答应你!秋落都失踪了,你怎么能这么狠?”
蓝修才冷然扯了一下嘴角,“她明明知道我没有再多的人手去分散找她,明知道处处是辛子龙的人还敢往外跑,不是找死么?不动脑子不知好歹,就该让她知道我不惯她的蠢!”
傅夜七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能想象这话竟然是蓝修说出来的,听了秋落跟她简单说了那晚的事。
可就算蓝修在生气也不该这么狠。
她气得冲上去狠狠推了他,“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她要是听到你这样的话,这辈子你都别想盼着她回心转意!”
这一回,愣的是蓝修,一双冷厉的眸子定定的盯着他,“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又猝然投出的焦急。
“外边那么多辛子龙的余党,她和孩子都可能有去无回你知不知道?!”她几乎是嘶喝。
蓝修猛然拧眉,抬手将五指插入中长黑发,满是躁意。
傅夜七看着他在书房里疾步来回,半天都没再说半个字。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怀孕了?可他前两晚还极度粗鲁的要了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烧红了眼愤恨的模样。
他的女人,至少必须有起码的智慧,知道他不会做哪些事,所以他那么躁怒,甚至想用她这次的出逃给个惩戒。
此刻却满心的焦急,一时间脑子里都是空白。
但时间不允许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出去找她,对付辛子龙的人更是耗费了蓝修太多精力,没有那么多人手。
天色逐渐黑下来。
傅夜七却听许久不开口蓝修低低的一句:“婚礼照常。”
她拧起眉,不可理喻!
蓝修看了她,双手握了她的肩,斟酌着长长的一段话,“我没有太多人手去找,那就借用别人的手。”
别人?
傅夜七拧眉。
此刻最想知道秋落下落的,只有辛子龙的人了吧?
从傍晚,到天色黑尽,两人都在书房,不断的打电话打点一切,保证天一亮一切都能正常进行。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天刚亮,蓝修举办婚礼的消息已然不胫而走。
处在第一岛的庄岩听到这个消息时狠狠拧了眉,再到知道新娘时,骤然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