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舍,她也很痛,是么?
“除了离开,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去做,唯独不能让你走。”他依旧狠了心,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强势、冷硬的私自下决定。
沐寒声没有为谁这样过,没有为谁醉到麻木,没有为谁一天不见便心神不宁,御阁园那么大,也那么小,到处都有过她的身影,有过他们纠缠的样子,哪怕只是想,一想她会走,想她会永远离开,再也不和他有任何交集,他已经受不了那样的空荡。
都说他沐寒声富有,富可敌国,可他也很穷,穷得一颗心空空荡荡,只有她能填满。
傅夜七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是你们逼死我爸,迪雅君伙同苏夫人的手段,和你的一支笔,逼得我父母双双赴死,逼得我颠沛流离十一年,沐寒声!”她眼含冰泪,盯着他,声音忽然扬起,充满愤怒和委屈,“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说完,她又无力的笑起来,看着他幽暗的脸。
“让我不准离开?难道你要帮我把一切摆平?”走近他,她笑得残忍而冰冷,“别人就不必了,只要迪雅君,你能把她亲手送进监狱吗?你能吗?!”
她几乎颤抖着身体,问题的答案,她自己都一清二楚。
沐寒声薄唇紧抿,看着她的歇斯底里,又摇摇欲
,又摇摇欲坠,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不能。
可是……
“这件事,还有待调查……”
“还有什么好查?”她激烈的打断他的话,发红的褐眸,早已忘了来时的冷静,紧紧盯着他,“白纸黑字一清二楚!视频、音频哪一个你没看没听?!”
沐寒声抬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被她猛烈推开。
后退一步,他拧了眉,重复同样的动作,这一次不让她推开,直直看着她的眼,“看到我签名的那一刻,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可以弥补,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包括去自首,我就是帮凶……”
“够了!”她抬眸,一脸的可笑,她很生气,很愤怒,可是至今都没有想过要把他怎么样。
他是奶奶最宠爱的孙子,是瑾儿的父亲。
可这样的话提醒了她。
“不想让我走,是么?”她忽然问,泛红的眼底却是一片残忍,“好,你把迪雅君送进去,把所有人处决,能吗?”
不听他说话,她笑了,“你不能,所以不要跟我说任何废话,我会自己去处理一切,从此不需要你插手任何事,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挽留我?我留在你身边,只会感觉助纣为虐,一秒钟都过不安宁!”
沐寒声静静的盯着她。
她说的都没有错,可他就是放不开。
推开他,傅夜七直直的走向门口,出门之前,狠狠闭眼,“我想我以后不会想见你,瑾儿户口在你那儿,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
言下之意,她不会因为孩子的归属跟他纠缠,在儿子眼里,他们一家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够了。
她走了,留下一室寂静,只有沐寒声寥落的身影。
……
迪雅君在别墅里等了很久,看着窗外残阳,总觉得那么沉重。
他每天宿醉、晚归,她想,不能再这么下去,她不想夹在任何人中间,不想破坏谁的幸福,但傅夜七同样没资格这么伤他。
如果可以,她可以去澄清,去解释。
夜幕逐渐落下来。
沐寒声回来时,身上没有酒味,只有浓浓的烟味。
“Haven。”迪雅君在客厅,却没有开灯,昏暗中,对着他的身影喊了一声。
沐寒声的身子顿住,继而想上楼。
“我们谈谈,好吗?”迪雅君再次开口,从沙发走过来,开了灯,固执的站着,说:“就现在。”
沐寒声疲惫的脚步迈进客厅。
迪雅君转过身,跟了过去,她本想说什么,没想到沐寒声先开了口。
有那么一秒,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几步远处,怔愣着,“你说什么?”
沐寒声抬眸,沉郁幽暗的眸底,是冰凉一片,“你害死了她的父母,知道么?”
倏地,迪雅君震惊立着,手心忽然握紧,轻轻颤抖。
沐寒声的目光垂下,好似失望,好似不意外,又把目光放到她脸上,深沉的脸,语调反而平得没了起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九年前的事,一个项目,她能记得这么清楚,不是当初就刻意谋害,便是足够特别。
“是前者?”男人蹙了浓眉,一字一字的问。
迪雅君忽然回神,急促的摇头,“不是的Haven!”
她以为,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原来他知道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忽然的紧张,害怕对上那双幽暗到森冷而失望的眸子,“是苏夫人……是她最近才告诉我的,所以我必须把最近的项目争过来,成全她的投资收益。”
“所以你要说,整件事跟你无关?你当年转购那个项目,是水到渠成?”沐寒声的失望越来越重。
“雅君,你不适合在我面前撒谎。”低沉、笃定的声音,冷冷的,“我的签名,只有你练得出来,还是你当年从鲁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