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她看到了刚从门口进来的人,下身是墨色的西裤,上身是一件靛蓝衬衫,一手系着纽扣,神色还好,五官锋利了。
他瘦了?
其实上一秒,沐寒声穿着另一套,知道她过来,他特意换了衣服,挂了胡子,至少不显得疲惫而病态。
“要出门?”她先开的口,语音里听不出此前的愤怒和清冷。
沐寒声走过去,静静的看了她两秒,才‘嗯’了一句,“有点事必须出去一趟,但不妨碍我们见面。”
她把包放到了办公桌上,又想,好好的夫妻俩,见面了竟是这么个怪异的气氛,看似平和,却总是不对劲。
看着他依旧单手在系纽扣,而且是进来时的那一颗,她想忽视都不行。
在脑子考量诸多应该与不应该之前,她已经走了过去,抬手替他系扣子,柔眉却轻轻蹙了一下。
被伤害了,逼得离开了,才发现爱得不由自主,是不是很可笑?
沐寒声低眉,近距离看着她精致的肌肤,心头温热又微微的疼。
见了她柔唇微动时,他才去反应她说了什么。
“让你帮蓝修,是不是一点都不可能?”
她手里的动作已经结束,退了一步,微微仰头。
他依旧用那只手理了理衬衫,声音有些凉,“你肯回来,是为了替他谈判?”
傅夜七微愣,然后淡笑,“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不否认。”
沐寒声脸色微微变了,又绵长的吸气,缓缓吐出,跟她谈蓝修的事只会让自己堵心。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他的声音很低,有些黯哑。
似乎是习惯的想过去给自己倒一杯红酒,又想起了什么,终究放下了。
有伤,少喝酒为妙。
看着他反复的动作,傅夜七的目光扫过他始终只活动一条手臂的动作,神色莫名,也答着:“说实话,不想。”
沐寒声淡淡的笑了一下,“可我还是得说。”
他无事可做,走过去把窗帘又拉开了一些,长身玉立,又微微侧首,最终转过身,半倚着窗户。
沐寒声在想,上一次她离开时,在闹离婚,如今离开,他们是没有婚姻关系的夫妻,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他一直小心藏着那两本判决已经生效的离婚证。
沐寒声还记得,她当初跟他说“还你自由。”,如今也这么想的么?
“我从未强迫过你什么。”他忽然开口,低低,幽幽的,可望着她的目光藏着少有的气势,“如今,恐怕要破例了。”
她终于微微皱眉,“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强迫?”
沐寒声发觉,他最近措辞能力下降了,不该说强迫的,可言既已出,只能继续:“我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这个技能,偷了我的东西,悄无声息。”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傅夜七彻底拧了眉新,又觉得可笑,好歹她也是大家千金,偷?简直侮辱她的人格。
因此,她疏离片刻,一口气道:“族钻的第二个抽屉,最里侧锦盒;项链就在梳妆台,戒指我从未碰过,至于玉簪……我无能为力,还有么?”
沐寒声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这么聪慧一世的女人,有时候也挺傻的,更难得傻得这么可爱。
那些东西,他又何曾在乎过?
她偷的,却是一颗心。
“哦,对。”傅夜七挑了挑眉,忽然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脱掉鞋子,抬脚解那个脚链。
沐寒声皱了一下眉,知道她解不下来,还是走了过去,握了她的手腕,又放下她抬起的脚腕。
她坐着,他站着,于他的俯瞰,有那么种凉薄的错觉,只听他说:“我就说一次,就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到我身边,我替你摆平傅氏;要么……”
傅夜七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自也没空再去想他污蔑她‘偷’了什么,只仰脸拧眉,不然呢,他想怎么着?
等了半晌,他却道:“要么,选第一个。”
她怔愣,可他一脸笃定而认真。
她终究忍不住好笑,看他,“如果我都不选呢?”
男人凝眉,他若能想到她都不选的后果,就不会说第二句了,只是冷眉盯着她。
傅夜七低头,专注的把鞋子穿上,然后站起身,轻飘飘的一句:“再说。”
她说完,意欲转身离开,又觉得不妥,转身,“我知道你有钱,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想干什么,但我不会接受你的提议,也想警告你,千万别动傅氏,否则我不保证做出什么来。”
毕竟,那是她盯了这么多年的目标。
她就这样走?
沐寒声蹙眉,回来一趟,吃个饭不说,似乎连正眼都没看过他。
待她走了两步,他拧眉忽然开口:“听这意思,如果要逼你回来,非动傅氏不可?”
她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时柔眉浮着怒意,“沐寒声,你一定要这么对我不可?”
柔唇抿得很紧,走过去两步仰脸盯着他,“车祸,我只当你为局势迫不得已,只想护蓝修周全,没有苛责半个字!我流产,只当我自己活该,当我们没那个福分
该,当我们没那个福分!你既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