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玲在温芷秋屋中待了好几个时辰,两人许久未见,像是有说不尽的话一般,直到天色渐暗,才依依不舍分别。
映月送走岳清玲折返回来后,温芷秋抬手唤她过去又吩咐道:“映月,去药房将那人的药端去,顺便瞧瞧他今日情况如何了,棉被一事,也别忘了。”
温芷秋虽与岳清玲聊得忘我,却也没把西屋那人之事给忘了,他虽是在白日里醒来了,可以他奴隶的身份,只怕府上下人也不会过多重视他,这才想借映月前去也好叫下人们知晓,此人莫要太过怠慢了。
原本这仅是温芷秋吩咐下来的一件小事,映月将汤药端了去便会很快离去,可方才无意间听见的一席话,叫映月心底实难平静,一进屋便忍不住直朝那人看去。
若说那仅是小姐与密友间的玩笑话,可显然温芷秋的桩桩作为皆和那话中之意对上了,再瞧这人安静淡漠的侧脸,映月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那人忽的侧头,将她偷窥的视线逮了个正着。
映月一愣,神色霎时不自然起来,像是被窥见了心事,连忙放下汤药又匆忙唤进运送棉被的小厮,脑子一乱,便提高了几分声音慌乱道:“得了小姐青睐,便要好生养伤,莫要辜负小姐的一番好意,这药你赶紧喝了,还有这被子,夜里盖牢实了,莫再染上风寒了。”
这般说辞倒也无错,映月说完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那人却是瞳眸微颤了一瞬,紧盯着映月,似是被她这番话给怔住了。
“青睐?”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年岁的成熟,话语间喉头上下微动,方才还犹如冰封一般的脸庞,在吐露出这二字后便有了破绽。
这词,用在一个有过功劳或是有过人之处之人上才合适,可他,除了一身伤病,连身为奴隶最基本的劳作此刻也做不到,给小姐添了不少麻烦,还险些死了给府上带来晦气,何来“青睐”。
映月见状,方才被逮着偷窥的慌乱也平静下来不少,光明正大看了眼这人,这样貌的确是叫人难以忽视,难怪小姐如此破例对待一个奴隶,见他还不明所以,便好心解释道:“你该庆幸你长了一张不错的脸,否则以你奴隶的身份,又怎会得此殊荣,行了,赶紧把药喝了。”说罢又朝一同前来的几个小厮招了招手,“咱们走吧。”
留下仍在怔愣中的男人,几人很快从屋中离开了去。
从西屋出来,方才也同样听到这番话的几个小厮忍不住开口问道:“映月姐姐,你方才所说的,可是真的?小姐当真瞧上这奴隶了?”
映月瞥了眼小厮,小姐虽未将此事道明,可如此明目张胆赏赐一个奴隶,只怕是在等老爷夫人来此后,再正式公布,于是摆了摆手敷衍道:“大家心知肚明便可,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莫要声张。”
这话说了便是承认了,映月是小姐身侧的贴身丫鬟,这消息自然是假不了了,几人面面相觑一瞬,不疑有他,眼底又是惊讶又是艳羡,这奴隶可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呀。
温芷秋这头还不知自己的小道消息短短几个时辰便在府上各个角落传了个遍,甚至连消息里的另一位主人公,也因着这突如其来的“青睐”惊得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沐浴一番,温芷秋着上轻柔的棉衣躺上床榻,午后的梦境叫她心底有些后怕,可又忍不住想知晓后事,不知那之后又会发生什么,那人可会遭到李太尉和皇后的报复,而她活下来了又会有怎样的生活。
这般想着,很快便入了梦。
刚意识到自己出现在梦中,温芷秋便赫然发现那人正立在自己上方,屋内光线昏暗,微弱的烛火在夜色中摇曳,周围萦绕着她甚是陌生的氛围。
而视野里出现一个男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这一幕顿时惊得险些跳起来,眼前麦色一片令她霎时脸红心跳,连眼睛也不知该放置何处,只能惊愣抬起,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眸底满是浓郁的热烫。
温芷秋只觉喉咙干涩,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吞咽声在两人耳边响起,只叫本就难耐的气氛更加暧昧深沉了几分,她的脸更红了,没法再跟这个男人对视,立刻别过脸去。
那人却借此贴近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从他口中扑出,将她牢牢圈在臂膀中。
温芷秋顿时脸色通红,热烫从脖颈处一路窜上头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可还未缓过神来,身上之人便微微起身,炙热的视线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带着强悍的气势吻了过来,鼻息间满是属于男人的气息,陌生又叫人战栗,唇舌被侵占,陌生的感觉叫温芷秋承接不暇。
!
即使温芷秋知晓这只是个梦,可她哪曾见过这副架势,眼前的一切和灼到身上的热度都真实得不像个梦,她只觉自己的脸快烧着了,浑身的肌肤快焦灼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放过了她的唇,却将她抱得更紧,下颚抵在她的颈窝,闷在颈间的热气令人无法忽视,他忽的开口,嗓音沙哑又低磁:“秋宝,你好香。”
听到这声“秋宝”,温芷秋身躯猛然一颤。
他、他怎可以……怎可以如此亲密唤她!就连父母,也只曾唤过她的小名秋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