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便是如假包换的顾蔓青,至于马剑越嘛…”
言罢,故意顿了顿,冲着马胖道:“这位才是真正的马剑越,正八品宣威将军。”
龚茂才闻言,满脸不屑道:“一会说您是马剑越,一会又变成了邢先生的亲戚。
一会马剑越又变成了这位壮士,孙大人当真好糊弄,学生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今天不将此事交待清楚,学生的案子你便审不了。”
一旁的孙大人急的直搓手,又不好贸然表态。顾蔓青见此情景,微微一笑:
“孙大人不必急躁,本官自有证据令龚茂才心服口服。”
言罢,问龚茂才道:“龚茂才,适才听你之言,似乎对这位顾大人颇有好感。
不然也不会身在乡野,还知道千里之外的朝廷封了哪位钦差大臣,不妨说来听听。”
龚茂才闻言,两眼顿时放出一道光芒:“想那顾大人满腹珠玑,才华盖世,竟一次连中三科及第;
上任伊始,便破获前朝宝藏案,可谓旷古第一人。天下学子有哪个不是啧啧称羡,将之奉为心中典范,岂独学生耳?
只不过学生恨不及也,然心向往之。”
“你只看到顾大人誉满天下的荣耀,可否学得他刚直不阿、廉洁清正的品行?”
几句话说的龚茂才理屈词穷:“这个嘛…”
支吾半晌,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你又不是顾大人,有什么资格在此训诫学生?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顾蔓青向前探了探身子,饶有兴趣的问道:“如此说来,若本官真是顾大人,你可愿招?”
龚茂才瞬间挺直了腰杆,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你若真是顾大人,学生自是心服口服,可惜你不是。”
言罢,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顾蔓青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既觉同情,又觉可悲,遂冲马胖一努嘴:“马将军,还不请出尚方宝剑。”
再看马胖子,从腰间摘下一柄宝剑,打开外边缠裹着的一层布,赫然现出里面的黄绸缎来。
黄缎中的正是子虚赠与皇帝的凤翾剑,现场所有人一看,顿时跪倒磕头,三呼万岁。
顾蔓青看着怔怔的龚茂才问道:“这回你可心服口服?”
“大人,学生愿招。”
顾蔓青一拍惊堂木:“讲,你从何处学得这猫蛊之术,又从何时开始施法害人?”
龚老爷闻听儿子愿招,早已气得七窍生烟,顿足捶胸道:
“你这个逆子,如何丧尽天良,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当真枉费为父一番教导之心。”
言罢,已泣不成声。
此时龚茂才已无颜再面对自己父亲,羞愧的遮住半边脸道:
“大人,大约一年前,学生无意间结识了一位绰号神算子的江湖术士。”
顾蔓青闻言,一愣,急急问道:“那术士真名可是唤做柳一山?”
“大人如何认得此人?确是叫柳一山无疑。”
一旁的马胖闻言,顿时眉飞色舞:“大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信口雌黄,险些毁了大人一生的家伙终于现出踪迹了。”
顾蔓青同样暗喜于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将你与柳一山结识的前后经过细细讲来,不得有任何遗漏。”
此时,龚茂才目光顿时变得悠远起来,缓缓言道:
“一年前的一天,学生去县里的书斋购买书籍,路过一家小酒馆时,正赶上柳一山无钱结账,被小二为难。
学生见他一身儒衣打扮,不由心生怜悯,便为他解了围。
柳一山感激不尽,畅谈之下甚觉投缘,就留他在舍下盘桓数日,又结为金兰之契。
他曾为学生卜过一卦,言说将来必名扬天下。
临行前,又教了一些秘术,还将一本册子赠与学生,说是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若遇阻碍,依秘籍中所言,将有求必应。
起初学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直至半年前,河内郡郡守丁大人巡视学馆,将向朝廷举荐人才之事全权交与邢先生总揽。
学生当时沾沾自喜,本以为论才学,学生定会是不二之人选。
谁料邢先生无意中透露,今年向朝廷举荐的三人中,李兆林首当其冲,其他两名也都出在他县。
得知这一消息,学生食不甘味,夜不成寐。忽然想起柳一山留下的那本秘籍,出于不甘心,便开始按上面之言行事。
学生打听到他最近心脏不太好,便以关心为名,鼓动他前去“神农医馆”调理一番。
并暗中驱动猫鬼缠住他,没想到此法真的灵验无比,未出七日,他便一命呜呼了。
学生初闻噩耗,着实吓得夜不能寐,好在有洪大夫做了替罪羊,也就逐渐心安理得起来。
然而每每午夜梦回,学生甚觉愧对列祖列宗,如今栽在大人手里,也算是解脱了。
只求大人放过家父,他老人家属实对此一无所知。”
待龚茂才讲完,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骇然动容,眼睛齐刷刷的扫向顾蔓青,期待着这位钦差大人的审判结果。
顾蔓青长叹一声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龚茂才,你能及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