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听阴风阵阵,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倏然而至,来到大堂前飘飘下拜道:
“民妇萧吴氏拜见大人。”
谢大人展目向下一望,见此女子与寻常的女子一般无二。
并没有传说中的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反而显得十分的端庄,不由得问道:
“萧吴氏,你可否将那日害你之人当堂指认出来?”
萧吴氏转过身,指着宓二娘与丫鬟锦秀道:
“禀大人,就是这两个贼妇,那日假借着赔礼道歉,连哄带灌逼我喝下毒酒。
之后,又将民妇做成自杀上吊的假象。民妇将酒含在口中,方才与小儿见了最后一面。”
谢大人闻听,萧吴氏所言与萧金才与胖嫂的口供基本一致,认定宓二娘的一番说辞纯属狡辩。
一拍惊堂木道:“宓二娘、锦秀,速将你二人合谋毒死萧吴氏之事从实招来。”
宓二娘欲做最后的挣扎,死扛着道:“大人呐,这两个妖道曾借着为民妇驱鬼,骗走萧府六百两黄金。
惯会使诈,他们的话不足采信。焉知这萧吴氏不是他们找来骗人的?”
凤婵依闻听,上去一巴掌,拍在宓二娘脸上道:
“放肆,我二人乃罗浮山璇鼎宫子虚门下弟子,岂容你这贱妇一口一个妖道出言侮辱?
你果真心中无鬼,又如何肯花大价钱请人驱鬼?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贫道就让你见识一下萧吴氏的惨死之状。”
言罢,对萧吴氏道:“萧夫人,不妨让这二位贱人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萧吴氏应了一声,随即摇身一变,顿时面如白纸,七窍流血,阴森恐怖。
几个胆小的衙役吓得妈呀一声尿了裤子,就连谢大人也吓得面如土色,兀自瑟瑟发抖。
宓二娘和锦秀一见,顿时抱住脑袋高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二人招了便是。”
谢大人也颤抖着声音道“道长,既然她二人愿意招供,快些让萧夫人离去吧。”
凤婵依应了一声,遣走了萧夫人,收了引凤锦。
宓二娘眼见回天乏力,只好将如何杀害萧吴氏的前后经过招个干干净净,但绝口不提霍良假冒萧泉的事情。
谢大人见宓二娘都招了,命人押过一旁,一拍惊堂木道:
“霍良,你是如何假冒萧泉入主萧府,真萧泉现在何处?还不一一从实招来。”
霍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大人,小的离家三年,又大病一场,很多事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小的名叫萧泉,至于胳膊上的疤痕,许是我娘子记错了。
况且,单凭这点,及九龙佩遗矢,不足以证明我不是真的萧泉。
亦或是她对我误解她与表弟萧金才通奸一事怀恨在心,故意报复也未可知。”
几句话又把谢大人问住了:“这个,这个嘛。”
支吾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霍良一见有转圜之机,信誓旦旦的言道:“大人,表妹宓二娘早年与我有帮扶之恩,
小人不能眼看着她沦落风尘而置之不理,故而将她带回家中想做个二房。
无奈萧吴氏死活不依,还多次与我撕破脸皮,这才害得二娘动了杀心,请大人明察。”
一旁的顾蔓青看谢大人被人一问,又没了主心骨,轻轻咳了一下道:
“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那状子上不写的清清楚楚嘛。”
谢大人一拍脑门:“对呀,险些又被这家伙绕进去。
霍良,现有一干人证能证明你两年前才来的朐山县,冒充萧泉与宓二娘沆瀣一气,密谋萧家财产。
还敢在这里嘴硬,来呀,带人证。”
言罢,银杏及烟云楼的伙计一起走上堂来。宓二娘一见伙计吴亮,脱口而出道:
“吴亮,我不是让你回老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话音未落,自觉失言,谢大人一拍惊堂木道:“证人报上名来,速将霍良假冒萧泉一事如实讲来。”
“启禀老爷,此人却非萧泉,自打他来烟云楼与宓二娘合谋之事,全是小的从中跑腿,斡旋。
有些极隐秘之事,宓二娘则全部交由锦秀去办,小的只是从中传递消息。
至于后边的事情,小的便一概不知了。”
谢大人闻言,挥挥手,命二人退了下去。
霍良还想狡辩,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马胖子带着霍良家乡的里长和他的娘亲来了。
霍良一见,知道大势已去,再也瞒不住了,跪在老娘亲面前失声痛哭道:
“娘啊,都是儿子不孝,害得娘亲饱受千里奔袭之苦,儿子罪该万死。
儿一时迷了心智,上了这妇人的贼船,悔不当初啊。”
言罢,如捣蒜般磕起头来。凤婵依望着顾蔓青悄悄竖起大拇指道:
“还是师弟有远见,佩服。”
顾蔓青撇撇嘴,谦虚:“师兄过奖了。”
谢大人见霍良不再抵抗,义正言辞道:“霍良,现如今你的高堂老母在此,还不将你冒名顶替萧泉之事和盘说出。”
此时,霍良的心理防线已然完全